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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宴羽哦了声, 没再纠结这些破事, 口风一转说起一件他俩之前就怀疑过的事情。

    “当初帮忙传递假消息的人,确实是卡利沃。这两天你把自己关在房间里, 他联系过我一次, 听意思应该是想走你这条路子向陛下投诚。”

    贺煊眼神有点微妙地看着苏宴羽,欲言又止片刻,最终到底只是说:“我知道了。”

    其实最开始听到前半句的时候, 他心里酸得不行, 还十分懊恼自己呆在屋里没有好好关注苏宴羽的行为, 但听到后来, 他的心情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不仅不再发酸, 还有点同情卡利沃。

    出于一个男人的直觉,他本能地认为卡利沃是情敌,非常不乐意看到卡利沃对他的伴侣献殷勤,理所当然对卡利沃每一个举动充满警惕。但是他忘记了,他的伴侣是一个对感情多迟钝的人,当初他以为他的伴侣在撩他,后来事实证明,他的伴侣不但没有撩他,还觉得他有点智熄。

    现在,卡利沃步上了他的后尘,他觉得,这滋味真是让他……

    爽极了。

    就是嘛,情敌什么的,扼杀在摇篮里就对了。

    轻咳两声,贺煊一本正经地说:“看来拜伦家已经发现弗雷德父子有叛国倾向,不然不会这么果断地投诚,下一步要怎么做,我还得和父皇商量一下才知道。”

    苏宴羽也是这么觉着的,没听出他话里有什么问题,只提议说:“弗雷德和苏雨泽有来往,现在不清楚他们和贺萧家里关系怎么样,但毕竟是条可能的线索,有机会你也查一查。”

    贺煊听苏宴羽惦念着他的事情,心情十分美丽,一边答应着,一边带着苏宴羽往自己房间走。

    “今晚你还睡过来吗?”他尽力保持声调平静。

    苏宴羽斜睨了他一眼,问:“我不过去你就睡不着?”

    贺煊耳朵尖一下红了,害羞地“嗯”了下。

    苏宴羽一嗤:“那你还问什么,我能不过去吗?”

    贺煊说:“哦,那我现在就去给你把枕头拿过去?”

    苏宴羽说:“不用了,我会自己带过去。”

    贺煊一脸不信,仿佛苏宴羽现在不把枕头拿过去,今天就一定会始乱终弃。

    苏宴羽看得又好气又好笑,想训他两句,但还没开口,就被一名匆匆赶来的士官打断。

    对方看起来非常着急,大步流星走到他们身边,冲贺煊敬了个礼,直接开口让贺煊和苏宴羽一起去一趟战舰羁押室。

    “约瑟夫松口了。”他说。

    苏宴羽和贺煊对视一眼,将拿不拿枕头的问题放下,赶紧跟着士官一起去羁押室了。

    等他们到达目的地时,约瑟夫已经和第三军的最高长官交代了很多东西,期间时不时因为提起他的副手露出复杂的表情,眼神中有愤恨、有懊悔、有厌倦还有怀念和怜悯。

    贺煊看得有点惊奇,倒是先来一步的贺韬清楚情况,眼神复杂地看了看苏宴羽,往远离苏宴羽的方向挪了挪。

    苏宴羽见状,登时心领神会:“他的副手和天鹅的首领疯了?”

    贺韬嗫嚅几秒,又往后挪了几步。

    苏宴羽一看,又明白了。

    贺煊在一边笑得挺无奈,听约瑟夫现在交代的大部分都是他们知道的,也就没有太过在意,拉了拉苏宴羽,让自家心上人不要吓唬贺韬了。

    “看起来很像眉来眼去。”他说。

    苏宴羽挑了挑眉峰:“你连这种醋都吃?”

    贺煊没有说话,眼神带了点无辜,但很明显是默认了。

    苏宴羽拿他没办法,拉住他的手,和他静静细听约瑟夫交代蓝幽灵做过的事情。

    在整个坦白过程中,约瑟夫对自己盗取帝国各大军团机密的罪行供认不讳,还提到了当年为了报复苏准将夫妇,帮助苏雨泽的亲生父母掉包孩子的事情。

    约瑟夫看了眼站在一边、眼神冷漠的苏宴羽,说:“我不为曾经做过的事情后悔,落到你们手里是我技不如人,不要指望我反思。”

    苏宴羽打量他两眼,眼神和看傻子差不多,就差没明说“谁管你是什么想法我只要知道你过得不好就行了”。

    约瑟夫被他眼神一刺激,想到自己疯疯癫癫的副手,和之前背叛了蓝幽灵的天鹅首领,心里膈应得要命,一股腥甜反了上来,让他喉间难受极了。他想把这口血吐出来,但苏宴羽就在旁边,他不愿意被苏宴羽看到他狼狈的姿态,硬是咬着牙咽了下去,落在苏宴羽身上的眼神很有几分恐怖。

    苏宴羽只当没看见。

    约瑟夫简直无法忍受他这样的姿态。

    事实上,这十来天他一直和自己的副手还有天鹅的首领关在一起,虽然那两个人都像是疯了一样,可从他们的嚎叫以及争吵中,他还是听出了一些以前不知道的东西。

    比如,天鹅首领当初背叛蓝幽灵,不是因为对蓝幽灵给予的待遇不满,而是因为他不想面对那些和他一样经历过苏宴羽摧残的同伴。

    他身上的伤给他造成阴影太过严重,哪怕只是看到有同样经历的人,他都会产生痛苦的幻觉。

    再比如,他的父亲当初之所以会选择袭击苏准将夫妇乘坐的商船,一方面是因为他们成功算计了戚皇后,对自己的实力有所高估;另一方面则是因为贺萧的父亲害怕暴露,想办法引导他的父亲对苏准将动手,想要借苏准将的手斩草除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