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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云疏记得何经的母亲早已去世,淡淡问道:“你母亲还好吧?”

    何经沉默片刻,答道:“不久前去世了。”

    江云疏冷冷地勾了勾唇。

    “小疏,我实在是迫不得已。这些年,我没有一天不在愧疚自责……”何经摇摇头,哽咽道,“这些年,这个世上再也没有人叫我小经,没有人会把辛苦得来的灵药仙草都让给我,也没有人会再为我只身深入虎xue、拼死救我……”

    江云疏不语,静静地看着他表演。

    “那时他们关着你折磨你,我的心里在滴血啊,只是你看不见……我好多次想劝你答应了吧……可是我知道你一点也不愿意去落雁山替那个容清殊……我一直都知道的,你有没错……可是那时候我不知道有什么办法……”

    “后来听说你终于逃出去,我真的很高兴……”何经泪流满面地指了指自己的心口,望着江云疏道,“再后来,他们说你死了,他们说秦真君杀了你,我哭了好多天,连泪水都哭干了……”

    “小疏,你没有死真的太好了……还有你的脸,你的脸好了?当初我只看到你的眼睛,就知道你原本一定长得很好看……想不到你竟然……”

    “小疏,你的手怎么样了?”何经说着说着,忽然想起江云疏当年为救自己生生折断白骨的右手,伸手去拉江云疏的右手,喃喃道,“你的手好了吗?”

    江云疏把自己的右手往回一手,不让何经触碰,冷冷道:“滚。”

    “小疏,别这样对我,我求你……”何经哭着跪在地上,拉住江云疏的衣角,“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余生我为你当牛做马真的……我什么都愿意为你做……求求你不要这样远离我,以后……以后我还想和从前那样,寸步不离地跟着你,小疏我真的不能没有你……”

    “我们还能回去的,对吗?你还好好的,我也还在,我们一定可以回到从前那样的……小疏,我真的知道错了……”

    江云疏抓住自己的衣角,使劲从何经手中抽|出,冷声道:“别弄脏了别人的衣服。”

    “这衣服是那个人的是不是?你为什么穿着他的衣服?你和他……”何经猛然想到了那个和江云疏一起来的人,质问道,“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江云疏冷淡道:“你管不着。”

    “小疏,为什么?!你为什么?!”何经猛得跳起来,按着人的肩膀,一把将清瘦的人按在身后的墙上,“看到昔日最好的朋友落难,你没有半点怜惜,一点也不顾念旧情。哦?原来你有了新欢了,你心里不在乎我了,你不要我了?是不是?!”

    江云疏被他按在墙上,只冷冷望着他,目光凌厉犹如一匹落入罗网的孤狼,没有丝毫畏惧,凛冽如夜天寒星。

    先意识到江云疏身上穿着别人的衣服,再看到江云疏对自己冰冷绝情的眼神,何经的怒火瞬间上涌,可怜和示弱再也装不下去。

    “实话告诉你,小疏。”何经望着江云疏,粗重的鼻息声充斥整个静谧的房间,道,“何经这个名字,是我专门用来骗你一个人的。我就是东明宗的现任宗主,周如风。”

    “当初那个老东西带着这么多人折磨你,我早已把他们全都杀了为你报仇。小疏,你还有什么恨我的?难道我为你做的还不够吗?我都跪下来求你了,还不行吗?!”

    江云疏淡淡道:“我没让你为我杀谁,也没让你求我。”

    “小疏,你还是这样嘴硬。别固执了。”何经望着江云疏,沉声道:“今晚,你是逃不掉的。”

    第18章 东明5

    江云疏看着何经, 讽刺地轻笑了一声, 道:“要逃的人, 是你。”

    何经的眼皮一跳, 只觉后背一凉,小心翼翼地转过头去,只见自己身后站了一个人。

    眼前的人身量高大, 身披光华粼粼的黑甲,肌肤雪白, 眉如墨画,目如点漆,鼻梁高挺, 俊美得阳刚而且凌厉。

    站在何经身后的人正是无望。早在何经进房之前,无望已经趁秦湛不在, 暗暗潜入房中与江云疏汇报近况, 何经进来以后, 一直藏身于暗处。

    虽然江云疏一再嘱咐多看一会儿好戏,但无望实在看不下去, 忍不住现了身。

    这人不知何时出现, 自己竟然没有丝毫察觉。何经松手放开江云疏, 提起十分戒备,义正言辞地质问道:“你是何人?深夜擅闯我东明宗, 意欲何为?”

    无望看着何经,冷声问道:“你又是何人?先是乔装改扮哭诉装可怜,哄骗不成又把人按在墙上威逼, 你意欲何为?!”

    “你……找死!”何经大怒,祭出长剑,向无望袭去。

    无望用手一接,“铿”一声,一柄短刀从箭袖中出鞘。

    .

    隔壁,大师兄端着一杯毒|酒,抬手轻轻敲了敲门。

    门内传出一个冷冰冰的声音:“何事?”

    大师兄压低了声音,小声:“张师兄,我是逸岚,今天傍晚我们刚见过……我有十分紧要的大事,可以进来说吗?”

    秦湛沉默一阵,方才反应过来阿殊给自己取了个“张二狗”的名字,冷淡道:“门外可说。”

    不防秦湛竟然如此冰冷不通人情,大师兄一愣,笑道:“我还给您带了一件东西,怕是得进去说才行。”

    里面传出的声音依旧冰冷,不带一丝感情:“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