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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通了这个,相长宁倒也并不那么郁闷了,上前去查看那昏迷的男子,片刻后,取出一枚丹药来,递给燕京墨,道:“他是中了毒,你把这解毒丹与他服下,催动药性,一会功夫便醒了。” 听了这话,燕京墨原本惴惴不安的心才终于放下来,松了一口气,又恢复了笑容,高兴地接过灵丹,道:“好,我这便去。” 一旁的雪豹呼哧了一下,默默地想,真是个记吃不记打的性子。 相长宁随身都会带些解毒的灵丹,药性非常好,毕竟有备无患,此时便派上了用场,没多一会,燕京墨果然见那男子动了一下,缓缓睁开了双目,惊喜道:“长宁,他醒了!” 相长宁懒懒地应了一声,没什么反应,燕京墨也不在意,只是对那男子道:“你感觉如何?” 男子一脸迷茫地看了看他,撑着地面坐起身来,语气有些艰涩地道:“这是……哪儿?” 燕京墨连忙答道:“这儿是西泽大川。” 他说着,又把捡到对方的事情略说了一遍,道:“你可还记得昏迷之前的事情?” 男子捏了捏眉心,仿佛定了心神,仔细回想片刻,道:“我记起来了。” 燕京墨一捶掌心,松了一口气,高兴道:“太好了。” 他还真怕这人什么都不记得了,到时候就麻烦了,他是没什么问题,可是长宁似乎不愿意带着陌生人同行呢…… 那男子似乎终于反应过来,拱手向燕京墨与长宁深深一揖,语带感激道:“多谢二位出手相救,此恩没齿难忘,在下楼白轩,不知恩人名姓?日后也好报答二位。” 燕京墨还没被人如此郑重地道过谢,不免有些赧然,连连摆手道:“不是我救的你,是长宁给的解毒丹药,否则你也不会这么快就醒过来了。” “解毒……”楼白轩眼神一暗,面容微微露出些悲哀意味来。 燕京墨听他语气不对,好奇道:“怎么了?” 楼白轩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苦涩的笑,道:“无事。” 燕京墨听他这么说,面上的神情却不像这么回事,正想追问,忽而又想起来相长宁的告诫,话到嘴边又硬生生咽了回去,岔开话题道:“不知道友欲作何打算?要离开西泽大川么?” 不想楼白轩却摇了摇头,道:“不,我还不能出去,我要去找到玄水地宫,带回一个人。” 燕京墨这回没忍住,一个顺嘴溜了一句:“什么人?” 他说完就后悔了,恨不得打一下自己这多话的嘴,倒是方才一直沉默的相长宁开口对楼白轩道:“你说,你要去玄水地宫?” 楼白轩迟疑了一下,才答道:“是,我的弟弟去了那里,这西泽大川中太多危险,他修为不高,我得把他带回去。” 相长宁敏锐地道:“他是一个人,还是与旁人同行?” 楼白轩无奈道:“若是他一个人倒还好,还不能拿我怎么样。” 言下之意,对方大概是加入了一行人内,燕京墨总算明白了点什么,惊疑不定地道:“听你的意思是……是你弟弟给你下的毒?” 楼白轩沉默了片刻,仿佛在自我安慰,道:“他心思不坏,只是年纪还轻,阅历不多,为他人唆使也是在所难免的。” 听了这话,燕京墨倒不好说什么了,只是怀疑道:“既然如此,那你再找过去,他还会听你的话么?” 楼白轩无奈一笑,道:“我与他好好说,他大概会听的。” 燕京墨摸了摸鼻子,正欲开口,却听相长宁道:“正好,我们也要去玄水地宫,不知道友可要一起同行?大家彼此也好有个照应?” “啊?”燕京墨惊了,转头去看,见相长宁面上带笑,眼角微弯,夕阳的余光落在他的眼瞳中,折射出如琉璃一般的灰色,刚才是谁说不要沾惹麻烦的? 相长宁发出邀请,楼白轩自然大喜过望,于是他们变作了三人行,燕京墨是十分高兴的,他年纪本就不大,喜欢热闹,又爱说话,自从相长宁给他施了禁言术之后,他安静了不少,也有所克制。 不过面对楼白轩就不一样了,楼白轩虽然算不得很健谈,但是胜在脾气好,进退有度如大家公子一般的风范,只要有问必有答,也不会如相长宁那般没事挤兑几句,一路上燕京墨十分畅快,三两句掏空了自己的家底,又摸清了楼白轩的背景,不过他到底有些分寸,对于相长宁的种种,一概避开不提。 楼白轩出自北方一个修真世家,不大不小,算不得太出名,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家中有些资源,他的弟弟名叫楼白鹤,前阵子不知从哪儿听说了西泽大川中有大机遇,便一意孤行,跟着一群散修来了,楼白轩听说了此事之后,连忙追至此处,与他好说歹说,楼白鹤正是年轻人意气正盛的时候,哪里听得进去?趁机摆脱楼白轩,与那群散修跑了。 听完来龙去脉,燕京墨不由惊了,道:“他给你下毒,你还要去找他么?” 楼白轩只是道:“父母早亡,我从前又只一心修炼,白鹤他性子浮躁偏激,其责任大多是在于我,无论如何,我都得把他好好带回去。” 燕京墨不太赞同地道:“他早已是大人了,又不是七八岁的稚童,难道你还能护他一辈子么?性格恶劣皆由他自己造成的,与楼兄你干系不大,若照我说,你这回把他带回去,捆起来揍一顿,若是他不听,再揍一顿长长记性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