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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这时,那古木后传来一声大吼:“兀那畜生!再来战呀!” 话音刚落,那古木便被举了起来,相长宁总算看到了下方露出一个人影来,古铜色的皮肤,大跨着马步,双臂肌rou虬结,粗壮有力,将那巨大的古木稳稳举着,一丝不颤。 相长宁在一旁看着,便知此人是真正的天生神力,并不是以灵力将那古木举起来的,而与他对峙的那妖兽,体型似牛,头上生有两双角,通体被覆着青灰色的毛发,鼻子发出呼哧的声音,虎视眈眈地盯着对面。 举着古木的那人是个青壮汉子,他大吼着冲那妖兽喊道:“畜生你来!我孟老五若是怕了你半分,便管你叫爷爷!” 他说完,大喝一声,便挥舞着手中的古木朝那妖兽冲过去,那妖兽也不甘示弱,咆哮着迎了上去,一人一兽就这么斗了起来,与此同时,脚下的地面也开始随之轻轻震动着,原来相长宁之前听到的动静确实是这里弄出来的。 那汉子手中抱着的古木体型巨大,横扫竖劈几下,便将周围的密林一概扫了个精光,活像剃了光头似的,战局甚是惨烈。 相长宁看着下面打斗正酣,心中略微摇了摇头,破觉得几分可惜,那汉子天生神力实在难得,可惜打起来毫无章法,若非他仗着力气够大,行动还算灵活,恐怕早就葬身兽口了。 虽然现在看起来是他压制着那妖兽打,但是他落败是迟早的事情,那妖兽明显在养精蓄锐,东奔西突,不过是为了消耗他的体力罢了,果然,又过了两刻钟,那壮汉的行动也开始迟缓起来,频频出错,险些被那妖兽得逞,显然他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不免有些着急起来,但越是着急,就越是容易留下漏洞,被那妖兽抓住,趁机翻了身,身上也挂了几处彩。 相长宁看了一会,忽然扬声开口道:“青牛兽力气有余,灵活不足,它无法看见正前方的东西,道友若是与它保持对面对战,或许能抓住不少机会。” 那壮汉原本正处于劣势,听了这话,顿时来了精神,口中大喝一声:“多谢施主!贫僧省得了!” 贫僧?相长宁微微眯了一下眼,这才注意到他的服饰略有些眼熟,倒像是梵空寺的弟子,再仔细一看,好么?果然是个剃了光头的。 他这么思忖着,那壮汉喝呀一声,踏上前一大步,将手中的古木抡起,横劈过去,那青牛兽不敌,立即退开,壮汉哪里肯放过它?紧追着上前,将古木正面一顶,正巧将那青牛兽顶飞了出去,它翻滚在地,哀嚎着正要爬起来,壮汉不等它稍有喘息,立即双手举着古木奔上前去,一头将它撞倒,大吼着加快脚步,直逼得青牛兽连连后退,撞上了山壁,轰隆一声巨响,树木倾倒,山石滚落下来,霎时间烟尘四起。 这一场战斗总算是尘埃落定,那壮汉松开双手,只听轰地一声,古木落地,露出顶端斑斑血迹来,原来是那青牛兽被撞得血rou模糊,几乎看不出个囫囵了。 他转头朝相长宁的方向看过来,咧嘴露出满口大白牙,笑容憨厚,双手合十,稽首道:“阿弥陀佛,方才还要多谢施主出手相救。” 相长宁笑道:“在下不过是动动嘴皮子罢了,并没有出什么力气,还是小师傅厉害。” 那大和尚摸了摸光头,嘿嘿笑了,道:“滴水之恩不敢忘,贫僧明惠,还未请教施主高姓大名?” “无姓,名长宁,”相长宁顿了顿,又疑惑道:“可是你方才不是自称孟老五的么?” 明惠略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答道:“那是我俗家名字,还未拜入师门时,姓孟,排行第五,人称孟老五,后来拜了师,师父给起了个号叫明惠,只是一激动时还是会忘记。” 相长宁打量他,问道:“若是我没有猜错,小师傅是师从梵空寺?” 明惠双手合十,答道:“正是,贫僧师从梵空寺金罗尊者,施主也是欲往寒渊城去参加论道大会吗?” “论道大会?”相长宁顿了一下,立时恍然顿悟,他说怎么最近路上能碰到这许多宗门弟子,却原来是五十年一次的论道大会开始了,难怪了。 论道大会本是寒渊城举办的,每隔五十年会广发请帖,邀请各大宗门前去参加大会,拔得头筹者,则可以获得寒渊城提供各色法宝灵宝等彩头,若是幸运的,甚至有可能拿到仙器,一时间不少人趋之若鹜,每到这个时候,都拼了命地从四面八方赶过来往寒渊城内挤,场面之热闹,听说有一处把寒渊城的吊桥给挤塌了。 这个论道大会相长宁自然也是去过的,头些年头,相长宁还是一个籍籍无名的元婴修士,没人认得他,寒渊城自然也不会给他发帖子,相长宁不记得从哪儿听说了这个论道大会,也去掺一脚,没有请帖没关系,他就不信到了那里,寒渊城不让他参加大会。 果然不出所料,到了后来,相长宁在寒渊城里一顿折腾,把寒渊城主给闹得头痛无比,最后亲自露了面,送他一张帖子,让他参加那一年的大会,此后每过五十年,都会有寒渊城的使者亲自去往连云山送帖子,相长宁若是得空就去一回,不得空便搁在那里,或者让郁长风和曲清江两人拿去玩玩。 “施主不知道论道大会?” 相长宁回过神来,道:“知道,不过怎么只有你一人过去?” 明惠摸了摸头,憨厚笑道:“我当初被事情绊住了,师父带着几个师兄先走了一步,我正要加紧赶路呢,便想抄一抄近路,不想碰上了这畜、妖兽,险些不敌,还好遇上了施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