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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想到千环道上那些奇葩的家规,傅长言就有点头疼,两手抱紧了自己继续往下走,想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蛛丝马迹。 “知许公子!” 走下第二个转弯处后,宋清越追了下来,傅长言便停下脚步,侧身等他。 倏地,两个木桶从石阶上滚下,其中一个朝宋清越滚去,他险险避开后,另一个木桶“呯”的一声撞到了转弯处的崖壁上。 “宋清越!” 傅长言喊了一声,身形一动,转瞬间出现在宋清越身边,挺身将他护在怀中,扬手去挡撞到石头后裂开飞溅起来的碎片。 “知许公子?” 变故来得太快,宋清越愣了愣才回神,抬头一看,傅长言右眼下方有道伤口正在流血。 “清越公子!我、我我不是有意的……” 那个叫唐茂年的弟子一脸惊恐地跑了下来,因为跑得太急差点从陡峭的石阶上摔下去,还是傅长言一把拉住他才救了他。 “怎么回事?” 傅长言没理会右眼下方的伤口,拽着唐茂年,神色严厉的瞪着他。 好端端的,木桶怎么会往下滚? 唐茂年怯生生的往后看了一眼,那名长得尖酸刻薄的门生神情便有些不自在。 傅长言一眼看出问题所在,便松开了他,拧着眉眨眨受伤的那只眼睛,能感觉到温热的血顺着脸颊往下滑。 唐茂年“噗通”一下跪到地上,瑟瑟发抖的颤声:“我……对不起……是我的错……是我不小心撞翻了木桶……” 傅长言就道:“那你牛逼啊,一下撞翻两个木桶,明知清越公子在石阶下方还如此,莫非是有意为之?” “我……我……不是的……没有我……”唐茂年满脸惶恐,额上全是冷汗,眼睛都红了,嘴里吞吞吐吐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最后像是急了,脑袋往地上重重一磕,“茂年绝没有害清越公子之心,是茂年的过错,请公子重重责罚!” 说完,脑袋不要命地往地上砸,眨眼间就把额头磕破了,在雪地上留下一个血坑。 宋清越又不瞎,自然看出此事非唐茂年的过错,他抿了抿唇,清秀面孔上浮起几分愠怒,在看到傅长言脸上的鲜血后,神情更是冷厉。 他弯腰扶起地上的唐茂年,深深的看一眼始作俑者,没有亲眼所见是他推翻木桶,因此不好怎么责罚,顿一顿,冷冷道:“金子深,听闻你挑雪时总挑得极少,今日便多挑三十桶雪送去园子吧!” “是。” 金子深很不情愿的答应,末了恶狠狠瞪一眼唐茂年。 傅长言将一切看在眼里,暗道宋家这一代弟子果然是鲜活多了,连勾心斗角这种上不得台面的把戏都会出现。 随后,宋清越要唐茂年去处理额上的伤口,今日不必再挑雪,唐茂年再三道歉和道谢后御剑离去。 “嘶——” 傅长言握住胳膊,眉头皱了皱,这才发现胳膊也被弹起的竹片划伤了,血花已在灰色布料上晕开。 “知许公子……”宋清越唤了一声,见他胳膊也受了伤,眼眶登时红了,泪水盈在眸中摇摇欲坠。 傅长言忙安慰他:“别别,别哭啊,一点小伤,我皮糙rou厚,砸一下划一下没什么,可不能伤着你,细皮嫩rou的。” “……” 宋清越抿着唇憋住泪,带他下去找大夫处理伤口。 说来也巧,二人刚落到医药堂,就见宋惊尘搀扶着宋钰走进来。 傅长言看到宋钰嘴边残留的血渍,了然地砸咂舌:“哟,吐血了啊?” 闻此言,宋钰抬眼看了过来,瞥见他半边脸都是血后,双眸蓦地睁大,紧接着竟挣脱宋惊尘的搀扶,几步奔到他面前。 “干、干嘛啊?” 傅长言被他气势汹汹的模样吓到,不由自主往后退了退,一旁的宋清越忙把事情来龙去脉说了出来。 宋钰眸中的戾气半分都未减弱,傅长言与他对视,看的最清楚,心中还在想着自个儿做错什么了吗,他干啥一副要吃人的凶恶样盯着他? “灵昀?” 身后传来宋惊尘疑惑的声音,宋钰总算冷静了几分,他死死盯着傅长言眼睛下方的血痕,垂在身侧的手抬了抬又放下,手指颤了颤,最终什么也没做,扭头越过他往里走。 “……” 傅长言又是一脸莫名其妙望着他怒气冲冲的背影。 怎么了,又怎么了,他怎么又生气了?怎么一见他就生气? 八字不合成这样? 他这几日也没做什么出格的事儿,宋钰为何要生气? * 傅长言猜的没错,宋钰果然是去后山毁掉那个阵法了,摧毁时想必被阵法反扑导致吐血,不是什么大伤,喝几碗药就能好。 此刻,他正趴在竹榻上,医药堂的宋老头手里拿着宋家最好的外伤灵药给他涂抹着,裂开的伤口便以极快速度愈合,最后只留下淡淡的疤痕。 “知许公子,你且忍一忍。” 这边,宋清越刚为傅长言擦干净脸上的血,木片沾了点药膏,顺着他眼睛下方的伤口轻轻涂抹。 傅长言忍着不适,笑道:“小清越,便是留疤了你也无需自责,哪个男人身上没点疤,你看你三师兄后背花的找不到一处好的地方,多男人,是吧宋钰~” 宋钰肯定是不理人的,自顾自坐起身拢好衣衫,一张脸冷冰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