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页
“谁?”傅少御问。 “一个…”萧绝犹豫了下用词,才说:“对我很重要的人。” 傅少御撩起眼皮看他,说道:“你不会又要叫我娘亲了吧?” 萧绝一怔,他本意是想说那个少年,来试探下傅少御的态度。 “上次你发烧,就抱着我不停叫娘亲。这次呢?”傅少御问,“是不是喝醉了又想她了?” 萧绝咬着嘴唇,半晌才小声说了句:“我没醉。” 傅少御笑了:“哦?是吗?” 萧绝咬着嘴唇不知该再说些什么,却极其渴望让傅少御听懂自己的言外之意。 ——方才种种,并非出于酒后的意乱情迷。 “我却有些醉了。” 傅少御将帕子丢进水盆里,溅起一片水花。他给萧绝盖好被子,认真注视着他的眼睛。 “我甚至想就这么一辈子醉下去,感觉挺不错的。” 萧绝心里一紧,原本空落落的胸口,瞬间被填得满满当当。 有什么东西在心底破土而出,疯狂生长。 夏天好像提前到了。 “睡吧,”傅少御帮他将一缕碎发别到耳后,手指轻轻扫过他绯色的脸颊,“我就在这儿,哪都不去。” 许是酒意又泛了上来,萧绝闭上眼后,没多久就沉沉睡了过去。 一直睡到天蒙蒙亮才醒来,他发现自己窝在傅少御的怀里,以一种极为信赖、毫无防备的姿势。 想起昨夜种种,他第一时间涌起几分悔意。 身为一个杀手,不该对任何人袒露弱点,更不该和一个轻易就能要了自己性命的男人睡在一处。 他犯了大忌。 可转瞬间,傅少御压过来的亲吻就让这丝悔意消散于九霄云外。 崔玉书无情无欲,可以做个杀人不眨眼的疯子,还指望把他培养成为一个比自己更冷血的魔头。 但事到如今,他怕是不能够了。 傅少御对他而言,有种难以言喻的吸引力,哪怕有致命危险,却依然让他想要再靠近些。 他想要他,无所谓占有或者被占有。 两人滚作一团,覆在身上的锦被被拉至头顶,一片昏暗中,萧绝反将傅少御压住,手挑开了衣带摸进去,极其主动热情。 等过了许久,傅少御才一把将被子扯开,露出双方汗湿潮红的脸颊。 “险些闷死了。”傅少御仰首在他唇角轻啄了下,嗓音低沉沙哑地笑:“平日看着挺寡欲的一个人,怎么动起真格来,这么疯?” “你不喜欢?”萧绝直勾勾地看着他。 “喜欢,”傅少御凑到他的颈边,轻轻咬了下他的锁骨,道:“就是有点疼,你下次再温柔点。” 萧绝一怔,口吻惯常带了丝嘲讽意味:“傅少侠当真娇气得很呢。” “我怎么就娇气了?” “不过撅了你一下,这都过去快十天了,还疼?” 傅少御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一张俊脸分外招人。 萧绝坐起身来,给他撩开衣衫,要仔细看看他那处是不是有明显外伤,却被按住了手腕。 傅少御笑得眼睛都弯了起来:“不不不,你误会了。”他用指甲勾了勾萧绝的掌心,解释道:“我是说你方才无甚技巧,弄疼我了。” “你!” 一张明艳的脸,红了又白,白了又红,神色变了几变,萧绝挥掌要劈,傅少御忙翻滚下床。 “别恼别恼,我只是随口说说,你其实一点都不差。” 傅少御闪身避过飞来的软枕,单腿跳脚往门边蹦。 “真的,我特别喜欢,求求你下次还要这样帮我。” “滚!” 萧绝恼羞成怒,把床下傅少御没来及穿的那只鞋子一并朝门口扔去。 “多谢!” 傅少御稳稳接过,套在脚上,简单擦了擦身,然后端起水盆,往院子里的那株树上一泼,把苍虬树干冲刷得干干净净。 天色刚明,西苑外就隐隐约约传来嘈杂声,听起来很是热闹。 傅少御刚洗漱穿戴好,想出门看一下外面什么情况,就在门口撞上了燕飞霜。 “傅大哥早啊!”燕飞霜笑着摆摆手。 “外面在做什么?”傅少御问。 “是新娘子的嫁妆送来了,”燕飞霜扒头往院里张望,见树下一滩水迹未干,院内花草还倒伏了一大片,不禁疑惑,“昨晚也没下雨吹风啊,院子里这是怎么了?萧公子他人呢?” “啊,昨晚练了会儿剑,他还在睡……” 话音未落,萧绝就从他房间走出来了。 燕飞霜冲萧绝招招手,笑道:“公子,听闻你昨晚喝醉了,我特意给你送解酒药来。” 萧绝走过来,脸上潮红尚未褪尽,看起来倒像是有几分宿醉后的样子。 “爹爹酿的酒味道甘甜,容易贪杯,你吃点解酒药,头就不会疼了。” 燕飞霜从袖口里掏出一个玉瓶,献宝似的递过去。萧绝犹豫了下,还是接了过来,不冷不淡地道了声谢。 燕飞霜笑得格外开心,问:“前院来了许多人,可热闹了,要不要去看一看?” 傅少御笑道:“霜妹嫁人时,伯父给你准备的嫁妆肯定只多不少,你凑这热闹作甚?” “傅大哥!”燕飞霜娇嗔地瞪他一眼,又快速扫了下身侧的萧绝,手指缠绕着发丝,垂首低声道:“我还小呢,你休要拿我打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