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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这样,他以阮文洲的身份重新回到了高二(4)班。

    直到高二上半学期快结束的时候,他始终跟姜尘玉没有半点交集。想想也是,姜尘玉是不可能会注意到他的,以前他是优秀出众的沈桐,姜尘玉也从来没有看他一眼,现在他更加低调了下来,就连考试都故意考低一百来分,将名次放在一个不高不低的位置。

    他太不起眼了,而且不爱说话,更不爱跟班里的同学交流,在班里简直像是一个异类。

    人太过老实就会容易被欺负,很快阮文洲便遭遇了这种情况,很多恃强凌弱的男生,开始让他帮忙打扫卫生,帮忙下楼买零食饮料,而且不给钱,让他自己掏钱。

    这些都是小事,阮文洲催眠着自己,默默忍受了下来,只要不是太过分,不是花太多的钱,他都可以忍受。

    可是越忍受,别人就越会得寸进尺。

    那天周五放学之后,有几个隔壁班的男生拦住了阮文洲的去路,非要拉着他一起去吃饭唱歌,第二天就是周六,他们准备玩通宵,可是又没有那么多钱,只能让阮文洲帮忙付钱。

    阮文洲不是不会生气,实际上他很生气,买饮料的钱他还可以承受,但是唱歌玩通宵他付不起,他冷冷的拒绝了那几个男生。

    可是对方有三个人,拦住他不让走,其中一个男生说:“不想去也可以,我们出去玩都是平摊,你就交个份子钱,我们就放你走。”

    阮文洲抑制住身体的颤抖,说:“多少?”

    那个男生琢磨了一阵,说:“两千吧,看你不去的份上,少收你一点。”

    阮文洲嘴唇哆嗦着,简直说不出话来,好半晌,他才道:“没有。”说着就想走。

    那群男生怎么可能放他走?立马拦住了他,几番争执下,阮文洲的眼镜被人打掉了,那几个男生一见之下,都有点愣了,其中一个男生笑嘻嘻说道:“想不到你不戴眼睛这么好看啊,你的皮肤也太好了吧,要不然你陪我们三个去玩一次,不收你一分钱。”

    那几个男生居然就想过来撕扯阮文洲的衣服,阮文洲脸色苍白起来,缩在墙角,想跑却被挡住了去路。

    阮文洲心里涌上了害怕,之前林华平的事给他留下了抹不去的阴影,他失声尖叫起来,拼命的挣扎,挥打着伸过来的手。

    那几个男生也被他过于激烈的反应搞懵了,而这时,教室的门被人一脚踹开,几人吓了一跳,转头看过去,看到了一个很高很修长的身影。

    来人是回班级拿篮球的姜尘玉。

    “你们他妈的在干什么?”姜尘玉皱着眉头,似乎非常不耐烦,“给你们十秒钟,赶紧滚。”

    “好像是姜尘玉……”其中一个男生惊恐道,“走走走,我们快走……”

    那三个男生落荒而逃,教室里只剩下了阮文洲和姜尘玉。

    阮文洲像是吓坏了,一直缩在墙角哭泣,整个人都在颤抖,脸色苍白无力。

    姜尘玉本来想直接离去了,他只是回来拿篮球而已,但是阮文洲不停的在哭,引起了他的注意,他蹙起了眉,内心涌起一阵烦躁厌恶,在他的意识里,一个大男人,跟个娘们儿一样哭哭啼啼,简直没用。

    姜尘玉忍无可忍,走过去,一把抓起阮文洲的衣领,烦躁道:“你他妈能不能别哭了?”

    阮文洲被抓住衣领,被迫抬起头来,正正的对上姜尘玉的视线。

    姜尘玉愣了愣,阮文洲此时没有戴眼镜,整个人要比平时看起来俊秀的多,他的皮肤很白,跟女孩子的皮肤一样细腻,他的脸上挂着泪水,长长的睫毛被濡湿了,眼睛显得特别黑特别亮。

    阮文洲一对视上姜尘玉的视线,像是受到了莫大的惊吓,立马就错开了,低下了头,如此,一滴眼泪便砸落在了姜尘玉的手背上。

    姜尘玉松开了他的衣领,感觉像是被烫到了一般。

    阮文洲一得到自由,立马去找自己的眼镜,眼镜掉落在了地上,他捡起来,重新戴回了眼睛上,然后转身就走,有点落荒而逃的意味。

    “喂,你不会想就这么走了吧?”姜尘玉的声音在身后传来,思索了片刻,声音里带上了点笑意,似乎不太确定,“阮文洲?”

    阮文洲身体一僵,他怎么会知道他的名字?!

    身后传来了脚步声,姜尘玉在向他靠近,阮文洲心里慌乱又害怕,甚至有点不知所措,他不知道怎么面对姜尘玉,想也没想,直接跑了。

    ——

    很快到了星期一,阮文洲每天去教室很早,他到的时候,教室里只有两三个人,他一向学习刻苦,对待什么事都特别认真。

    他的同桌是个男生,属于学习努力又不长进的类型,阮文洲在学习上什么都懂,他有不懂的问题都会请教阮文洲。

    教室里的学生很快多了起来,读书声此起彼伏,读书声是被哐当一声巨响震停的。

    所有的学生都看向了教室门口,果不其然,姜尘玉的身影从教室外走了进来。

    “都看我做什么?接着读啊。”姜尘玉弯了下唇,似乎心情很不错的样子。

    一般他心情不好的时候,是一句话都不会说的,只会阴沉着脸走回自己的位置。

    其他学生都回过神来,读书声重新响了起来。姜尘玉一眼就看见了读书读得似乎特别认真专注的阮文洲,然后,他迈开腿,没有回自己的位置,而是朝阮文洲的方向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