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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哐啷一声,盘子碎了。 阮璃一脸尴尬,祁湛嘲笑了声:“我还第一次见人洗盘子光用水冲,不涂泡沫的。” 阮璃:…… 伟伦站在不远处担心的看着,在阮璃手滑打碎第二个盘子的时候无力扶额。真的是没眼看…… 他忍不住,还是走了上去,把阮璃的手从水池里取了出来:“还是我来吧。” 阮璃看向自家经纪人,他俊朗的眉宇间全是担忧,眼神里没有责怪,连声音都很温柔。 这种时候出现的伟伦仿佛一下子高大起来,阮璃歪头靠在他肩上,装可怜:“呜呜呜还是你最好。” 伟伦脊背僵硬,倒不是因为阮璃的动作。他平时照顾她习惯了,这点接触根本不算是什么。 他之所以僵硬,是因为觉察到有一道锐利的视线投射到他身上。 祁湛看着面前两个人,有一种自己是反派正在棒打鸳鸯的错觉,这种错觉让他心情不爽极了。 盘子碎了就碎了,他又没责怪她,一句话都没说,他这个经纪人又自说自话过来干什么! 伟伦已经接手了洗碗的工作,动作利落熟练。 阮璃在一旁洗手,祁湛眼看着她又要凑过去小声说话,皱眉扣住了她手腕:“走吧,录歌。” 大概是休息了会吃了午餐,阮璃再度投入祁·严苛·音乐制作人·湛的录音后没多久,又重新找回了状态。 状态对的时候,一段唱句一次就能成型。 到傍晚的时候,曲子大致成型了,副歌部分还有个别几句高音部分需要处理一下唱腔。 还有和声部分,因为阮璃可以改变唱腔和声线,祁湛便要求她自己配和声,这部分还需要花点时间,粗略估计今天晚上完成不了,明天还得继续。 阮璃从录音室出来,伟伦将温在保温杯里的金银花蜂蜜水递了上去:“小黄下午来过了,东西拿了过来,今天没什么事我让她先回去了。她去宾馆时也去了趟剧组,她看见赵亿韵今天心情挺差的,一直在骂助理。” 伟伦虽然之前不在剧组,但黄颖每天都会向他汇报阮璃的拍摄情况,大致情况都清楚。 他和阮璃两人对某件事都有同样的猜测,只是没开口聊过罢了,伟伦这时倒有些后悔,他应该早点让她和邵渐清保持距离的。 祁湛关掉所有设备和灯光,起身朝后一看,发现阮璃和她那位经纪人又凑在一起低声说话,适才因为录歌顺利冒起的那一点好心情又没了。 伟伦注意到祁湛过来,脸色看着不算太佳,忙笑着朝对方道:“祁老师今天辛苦了,我们家小璃录歌经验太少,以前也没遇到特别专业的音乐制作人,今天实在太麻烦祁老师了。” 这话挑不出毛病,可听着着实不爽,祁湛嗯了声,算是回应。 阮璃喝完金银花蜂蜜水,随手把保温塞给伟伦,后者接过盖好,将手里的呢大衣递过去。 阮璃穿的时候头发太长卡在衣服里,她喊了声伟伦,对方两步走回来小心替她把头发拿出来,又替她理好了衣领,之后绕到她面前,想去替她系腰带。 一旁,站在那里被迫观看了全程的男人终是没忍住,脸黑了:“你没有手吗?怎么什么都要别人帮你弄?今年几岁!” 阮璃:“……” 伟伦:“……” 两个人很一致的侧头看他,眼神里是同样的诧异。 祁湛突然觉得很焦躁,心情差到不行。 尤其当他看到两人这么之间的自如和默契,想到之前很长一段时间里,他都像今天这样陪在她身边,对她各种照顾…… 祁湛别开视线,转身走出去。 阮璃看着他的背影,缓缓扬起了眉,她是不是,大概、好像……弄错了一件事情? 阮璃和伟伦走到门口的时候,方觉过来了,手里还拿了个盒子,朝阮璃表示里面是曲奇饼干,他见她似乎很喜欢,所以给她装了一点。 阮璃很高兴,盯着伟伦的“杀人”视线接过说了谢谢。 方觉知道她明天还得过来录歌,又问她有没有喜欢吃的菜,他明天可以做。 阮璃脑中瞬间闪过水煮鱼辣子鸡椒盐小龙虾避风塘炒蟹芝士焗龙虾等等一系列菜,不过又立刻在经纪人的低咳中清醒过来,最后有气无力的朝方觉道:“谢谢,准备点沙拉吧,不放沙拉酱的那种沙拉……” 阮璃和拎着手提袋的伟伦从石阶下来,小童的车停在侧对面山道的空地上,他正要把车启动,从山道一头驶来一辆银黑色的阿斯顿马丁。 车子在他们面前停下,车窗降下,露出祁湛俊美清隽的侧脸,他看了眼阮璃,朝伟伦道:“我要回佳梦花苑,我送她。” 伟伦看了眼阮璃,后者朝他示意了下,伟伦于是应道:“好的,那就谢谢祁老师了!” 说着,他将手里的手提袋从车窗递给祁湛,“小璃的东西。” “上车。”祁湛朝阮璃说了声,正要升上车窗,又想到什么,再度朝伟伦道:“明天你不用来接她,我会带她一起过来,还有——你白天如果有事要忙,也可以不过来。” 阮璃已经上了车,隔着车窗朝伟伦挥挥手,祁湛升上玻璃,挂挡踩油门,车子飞驰而去。 等到驶离那条山道,阮璃感觉车速降下不少。 她隔一会就侧着头去看祁湛,直看得他满脸疑惑,浑身都不自在:“你在看什么?” “你该不是在吃醋吧?” 第27章 晋江文学独发 车子刹那间偏了偏方向, 好在车速不算快。 “别胡说八道,我在开车。”他蹙了下眉心,脸色肃穆的直视前方, 唯独握着方向盘的手指,悄无声息的紧了紧。 山道上, 每一盏路灯之间都隔得很远,光线也暗, 车内光影明明灭灭, 祁湛握着方向盘,直视前方, 眼底的神情看不真切,驼色低领毛衣上方的白皙脖颈倒是渐渐泛起了红。 阮璃看着他忽闪不定的修长睫毛,软软懒懒的嗯了一声:“好吧,你说的对。我今天工作量超标,现在嗓子疼, 头也晕……” “嗓子疼就安安分分坐着,别……胡说。”说到最后一句, 气势已经去了大半。 “哦。”她的声音听起来顺从极了。 他用视线的余光瞥了她一眼, 女孩正靠着车窗外飞逝的路灯,脸颊瓷白, 半缩在毛绒绒的衣领里,看着像一只安宁倦怠又慵懒的猫。 无知无觉的撩了他一爪子,转眼又失去了兴趣,开始关注其他的事物。 他想开口说些什么, 尝试了数次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最终只得作罢。 其实阮璃只是表面看起来安宁罢了。 她的内心,正在重组以往的所有画面。 她曾一度怀疑过,是不是自己的方法错了,欲擒故纵了这么久,他完全不为所动,仍然没完没了的冷言冷语。 她一直以为他那些挑刺和冷脸,是因为讨厌和排斥。 在今天之前,她甚至从来没朝那个方向想过,毕竟,她以前那么欺负他,他如果能在这种前提下还能对她有点什么意思,那也实在太奇怪了! 可现在…… 所以,祁湛本质上是个“患有斯德哥尔摩的男孩子”吗? 若要深究和较真,她有太多话可以追问,例如他明明可以住在别墅,为什么要回佳梦花苑?又例如为什么让伟伦明天不要过来? 可这样子很没意思,去追问这些做什么呢? 他现在有的这点意思可能很淡很淡,看他的态度就知道了,估计压根都不想让她知道。 她如果追着逮着问,搞不好还会直接被他怼死,说她痴心妄想,那多难看啊。 她才不要问呢,就当不知道好了。 车子从郊区开进了城,等第一个红灯的时候,阮璃想起前一阵的憋屈,眼底顿时起了促狭,她不想刨根究底的问,做点其他事还是可以的。 她收敛表情,突然倾靠过来,两只手勾住了他调档位的右手臂,一脸甜甜小可爱的问道:“我之前就想问你,为什么在剧组时你从来不吃我做的东西?” 祁湛侧头看半趴在自己胳膊上的女孩,这个动作让他再度想起了她和经纪人之间的种种亲昵和默契,心头烦躁翻涌。 但更多的,却是因为她的靠近而升起的另一种难.耐.躁.意。 他拧眉,刻意忽略她软白纤长的手指:“你确定是你自己做的?” “第一次的沙拉和蜂蜜柠檬茶真的是我做的!” 他嗤笑了一声:“所以你就只做了一次。” “后来那些也是我买的啊!” “确定是你自己买的?”他侧头看她。 果然,被追着问同一个问题,真的会让人尴尬。阮璃略感头疼:“好吧,是我让颖姐去买的。可那也是我的心意啊……你不吃多浪费。” “你确定都浪费了?” “……”哑口无言了两秒,她扁了下嘴松开他,“你不吃难道还丢了不成?明明是你自己不要……要不是因为这样,我后来也不至于被赵亿韵针对。” 红灯转了绿灯,车子重新行驶,祁湛感觉着空落落的手臂,拧眉道:“抱歉,是我的错。我前几天……因为烦心主题曲的事,下次不会这样了。” 烦心主题曲的事?这是一个通宵一晚就能出一首极优成品曲的词曲人会说的话? 阮璃差点没忍住笑出声。 好吧,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吧,她不刨根究底。 “行叭,勉强原谅你了。”阮璃眨了眨眼。 祁湛看她一眼,下意识松开了一点油门,然后在下一个路口再次“碰到”了红灯。 阮璃:“……?” 这人是在干嘛? 该不会是她想的那样吧! 是吗? 不是吧…… 巧合? 驾驶座上的男人抬起右手许虚握成拳,抵在唇上低咳两声,然后把原本搁在方向盘上的手轻轻搁在档位上。 阮璃:…… 她坐着没动,而红灯很长,车内安静,气氛不知怎么的有点尴尬。 幸好这时伟伦来了电话。他告诉她说,有一档有名的歌手竞赛综艺,之前他一直在想办法让她能上这个节目,只是阮璃初出茅庐,名气不够资历不够,根本排不上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