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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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与千灯共同成长至今感慨万千的老员工,也有新来公司单纯被影片励志感动的新员工。那些掌声,像隔着一个平行空间,从四面八方涌来。 起初还不够真切,渐渐像潮水涨落,阵阵清晰。 沈千盏立于这阵潮边,被水汽湿润,终于回过神来。 苏澜漪已上台致辞,她毫不吝啬地夸奖着身为大功臣的沈千盏,巨幕上,镜头十分配合地落在沈千盏精致的脸上。 她如大梦初醒般,短暂的怔然之后,目视镜头,落落大方地微笑示意。 这一笑,明艳如光,顾盼生辉。 —— 年会热烈和谐的气氛一直持续到各部门领导发言完毕,进入抽奖环节。 沈千盏手气太旺,这种环节一向被勒令不许参加。正百无聊赖,余光看见季清和起身离场,摸了摸下巴,低调跟上。 苏澜漪行事妥帖,邀请重要嘉宾参加年会的同时,备了几间酒店客房供各位祖宗落脚。 沈千盏前脚刚跟出来,明决后脚就守在必经之路上给她递房卡。 她垂眸瞥着那张房卡,为难到眉头都打结了……这桥段怎么看怎么像小·黄·文里悄悄溜出会场啪啪啪的偷·情分镜。 明决忍笑,一本正经催促道:“季总只是为了与沈制片有个不被打扰的私·密环境聊聊天而已,沈制片可以放心。” 放心个锤子。 沈千盏腹诽:你又没见过他如狼似虎的样子。 想归想,沈千盏认命地接过房卡,和明决一起上楼。 随着楼层越来越高,沈千盏终于觉得不对,她蹙眉:“我记得三十六层是专属套房,不对外开放。”更不可能是苏澜漪为资方安排的客房。 明决颔首,没否认也没解释。 这位明助理半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的闷葫芦性格沈千盏早有领教,见他不搭话,她也没再自讨没趣。 电梯抵达,明决伸手拦住电梯门,给她指路:“沈制片左转步行二十米就到了。” 为了避免加深暧昧感,明决想了想将后半句“季总已经在房间里等您”咽了回去。 即使如此,当明决看到沈千盏临走前投来的那一眼时,仍觉得自己像拐骗良家少女误入yin窝的……青楼老鸨。 他摸了摸鼻子,默默背诵起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 —— 沈千盏刷卡进屋时,房间内只有玄关亮着一盏顶灯。 整个室内的所有光线全来源于落地窗前一望无际的城市夜景。 季清和倚着酒柜,半坐在桌前,转头看了她一眼。 无声又致命。 沈千盏脚步一轻,走到落地窗前。 脚下灯火像规整的棋盘,将区域街道完美划分,她像立于棋盘之上,覆手便是半座城市的烟火与热闹。 这种感觉并不陌生,她喜欢高层,就是喜欢俯视时一切皆在眼中的画面。 北京这座城市她生活着,奋斗着,归属感却零星得只靠深夜站在窗边才能找到她存在着的感觉。 她环胸而立,吸了口气,给自己壮胆:“我想了两天,还是觉得保持现状比较好。” 沈千盏稍稍偏头,注意他的反应。 适应昏暗光线后,他的五官渐渐在视野中变得清晰。沈千盏看见他皱了皱眉,似乎并不意外:“理由呢?” 沈千盏原本的草稿是——季总很优秀,对于季总的垂怜她不知原因万分惶恐。但他俩差距太大,她年龄也不小了,不想再给人生添段风流韵事。对保持rou体关系也没多大兴趣,做这一行的怕翻车,而且她并不觉得和她睡觉的价值可以抵用不终岁的所有资源。 她目光短浅,并不想靠着男人发家致富。 但这些话到了嘴边,她犹豫再三,还是咽了回去。 这些理由对于季清和而言,只是糊弄。而糊弄的下场……沈千盏瞥了眼远处那张大床,立刻挺直了背脊。 “我有过很喜欢的人。”沈千盏抬眼看他:“他是导演,我第一次独立制片的导演。” “季总对我们这行的了解应该不深,我以前是项目策划,类似于乔昕目前的处境。认识他以前,我一直熬着资历,不知哪年才能够筹备自己的项目。” “他支持我做独立制片,并给了我一笔启动资金。我辞职,凭借着做策划时学习积攒的经验开始筹备项目。独立制片人没有公司作为靠山没有可靠的人脉支撑更没有钱,项目在筹备初期就被迫搁浅。” “没有钱他就带我去饭局认识投资方,没有合适的主创团队,他替我引见,所有难题在他面前都轻飘飘地像张纸片,挥挥手就迎刃而解。”沈千盏垂眸,目光落在远处的广告牌上:“我学习能力很强,他教会我的我很快融会贯通。项目落实后,编剧有了,剧本有了,投资方有了,摄制组也有了,一切都很顺利。” “我一直记得开机那天。”她有短暂的停顿,再开口时,声音平稳,像描述一个与自己无关的故事:“和寻常的一天没什么不一样,阳光特别好。他穿着浅蓝色的衬衫,摸着我的头恭喜我,说要出差两天,问我有没有想要的礼物。然后走了以后,再没回来。” 沈千盏启唇,语气冷得刺骨:“他卷走了钱,践踏着我的尊严,一走了之。那以后,我仿佛死了一次,沉入低谷,走投无路。” 没有资金,没有导演,项目黄了,她无力负担剧组接下来的巨额开支,只能遣散剧组。 她背着一身违约的巨额赔偿,被推出来承受一切不被理解的恶意。 如今她功成名就,再没人不识趣的提起那段过去。 只有她清醒地记得,当年热爱已死,信仰已碎的惨痛。 “季总可以理解成我受过情伤不愿意再接受下一段感情。”沈千盏撩了撩头发,无所谓道:“反正大家都觉得我是那种换男人如衣服的渣女,睡觉可以,谈感情就算了。” 第34章 第三十四幕 季清和微哂, 表情里七分矜贵,三分清傲。既没对她这番遭遇表现出同情, 也没对她看人眼光的差劲表现出怜悯。 只在她停下来时,抬眸看过去。 他眼神清醒,未染半分醉意,唇角微微勾起, 似带了点笑:“你不是这样的人。” 他这一句概括, 笼统得有些不负责。 沈千盏追问:“这样是哪样?” “你不像是走投无路就不继续往前走的人。”他起身,将西装外套脱下,随手扔进沙发里:“也不是受过一次情伤就不愿意接受别人的女人。” 他微低头, 侧过脸来看她, 单手解掉袖扣:“至于换男人如换衣服,这个话题我们可以深入探讨下。” 季清和挽起袖口, 那双眼在黑暗里依然明亮有光,一眼不错地盯着她:“既然沈制片觉得睡觉可以,我们换个地方说话?” 沈千盏从他一言不合开始解纽扣那会就觉得心慌气短,眼下听他如此不要脸的邀请,简直目瞪口呆。 狗男人!不要脸! 她盛怒。 但理亏在话是自己说出口的,眼下半句苛责也无法理直气壮,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微仰下巴抬手松开领结,几步走到身前。 季清和俯身, 鼻尖近到几乎与她相触:“沈千盏。” “你在我这摔了这么多次,怎么还学不乖?”他伸手揽住她的后腰,把她困进怀里。一手带着她, 就这么悬悬地将她抵在了毫无安全感可言的落地窗上。 沈千盏心跳一落,呼吸陡然一摒:“季清和!” “在。”他声线压得低,脸微侧,微凉的下唇含住她的耳垂,那声音如鬼魅般,轻飘飘地问她:“说一句不喜欢不想在一起这么难?” 他齿间轻咬,如附蚁啃噬:“还是抛出段惨痛的曾经,试探我的反应?” 沈千盏的耳朵最是敏感,他的鼻息刚一靠近,她就心口发软,麻得心颤:“你以为我编的?” “不至于。”他松开耳垂,目光与她对视:“你那些我来不及参与的过去,我不做点评。” 以沈千盏对季清和的了解,他这番话应该是嘴下留情了。但心里指不定在嘲讽她识人不清,愚蠢可笑。 她抿唇,固执辩解:“像你这样把别人的曾经当做笑谈,谁敢把真心交给你?” “你也没打算交。”季清和揽住她后腰的手收紧,低声道:“不想去床上,这里也可以,反正也不是没做过。”话落,他低笑了声,嗓音低低沉沉的,像初醒时的慵懒,极为放松。 沈千盏还没缓过刚才那阵软劲。 她双手抵在他的胸前,原本掌心还微微带着凉意。他又是撩拨又是调戏,明明没有任何实际动作,她已血液奔腾,身体温热。 像沈千盏这种带点标签,自身又格外注重形象的人,常年不要温度要风度。没有暖气的地方,手脚冰凉,总像刚从冰河里打捞出来的。 一年四季,数年数季,始终捂不暖。 唯有去年六月在西安,他进入着,似笑非笑地问她:“你怎么这么烫,嗯?” 哪里烫? 哪都挺烫。 这些羞于启口的记忆在某个瞬间,令沈千盏忽的心软。 某些公众号可能也没瞎说,建立了亲密关系的男女,在某种意义上是打破了防卫壁垒,身连心,交托共鸣。 她叹了口气,终于不再装傻:“季总,你到底想要什么呢?” 沈千盏没编故事,早年跌入低谷,她如身在人间熔炉,看尽了人情冷暖。也的确一蹶不振,狠狠蜕了一层皮。 从此以后,她始终清醒,丈量感情从来只用脑子不用心。 季清和没法用行动说明他有几分真心实意,她也不想再错负感情。而且,明眼可见的差距与矛盾,她何必找这不痛快? 三十岁了,每多添条皱纹,她五十岁做医美拉皮时都要多花一笔钱,这买卖多不划算。 季清和问:“就是不信我是真心的?” 沈千盏笑了笑:“我家境一般,没爹可靠,工作后一直靠自己打拼,跟季总这样一出生就含着金汤匙的不同。工作会遇到上司甩锅,遇到同事给穿小鞋。也不是没有被善待过,唯一一次动心还被抽筋扒骨。那时候才知道人这一生不是做个好人就能平安顺遂,即使我善良我也会遭遇无缘无故的恶意和一群想当我爹的臭男人。” 她抬手解他衬衫上的纽扣,那双纤长的素手在昏暗的灯光下如打了一层釉光。她慢条斯理,不慌不忙:“我其实觉得挺冤的,西安离北京多远啊,不过就是一夜情怎么就没完没了了呢?” 沈千盏解开三粒纽扣后,指尖微顿,伸手从他腰身两侧环去,轻轻抱住他,以唇吻他的锁骨:“我们这样算什么?” “不真诚的关系没必要。”沈千盏伸手将他的衣摆拽出来,仰头看他时,眼神清醒,半点不见沉沦:“季总你能明白吗?” 她没那么多规规矩矩的观念,这个圈子露水情缘,剧组夫妻,买卖交易总是寻常。 沈千盏洁身自好,不愿沾染,但为寻求平衡,她总表现得痴迷男色,别人安一个风流的名声给她,她也浑不在意。 太纯净的人,不适合游走在规则的边缘。 但真要维持这样的关系,她并不愿意。 “季总前两天的提议,我其实很心动。”沈千盏长发微乱,散于身后,她慵懒着眉目,跟撒娇般看着他:“我擅长让你尽兴,但不擅长处理感情问题。所以接受一段毫无基础的感情对我而言,有点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