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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九章 叮嘱

    我心里纳闷。

    这个李岳宅跟长白宗到底有啥关系?

    根据李水河的说法,长白宗的祖宗是猎户李勿,机缘巧合下,才成了一个修道人。难道是靠着长白发了家,就修建了这么一个大祠堂?

    外面是青铜的钉门,飞檐上金光闪闪的,像是鎏金的。

    富贵气派。

    可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有些让人不舒服的感觉。

    一个戴着长鼻子面具的男人走上前,带着一群人在地上三跪九拜,口中呜呜啊啊地大叫着,发出不像是人声的大吼。

    哐当一声。

    青铜的钉门打开了,里头走出来四个赤膊的精壮男人。

    这可是北方的大冬天啊,虽说没有下雪,但是现在跪在外头可是一点都不暖和啊。这些人就穿着一条短裤,抬着一个轿子出来了。

    这个轿子四个角都包着黄灿灿的金子,上头笼着白纱,外头挂满了华丽的璎珞,宝石和流苏,显得格外的华丽。

    这是做什么?

    不是祭祖吗?

    “跪。”那个戴着面具的男人一声大叫。

    这些人急忙磕头,嘴里叫着老祖宗。

    我顿时就愣住了,一般人祭祖,就是在祠堂里头上香祷告,说不得还要到田地里的坟墓前烧纸磕头。但是把祖宗牌位请出来,像是游街一样在人群里逛一圈,这可真是前所未闻的事情。

    不对,不是牌位。

    这几个汉子各个精壮,筋rou结实,但是在大冷天里却是汗如雨下,一道道水印从肌rou的沟壑里流淌下来。

    很重吗?

    我偷偷地抬起头。

    轿子里有人。

    一个略显矮小的身影做在里头,明明白纱那么轻细,它坐在里头,不停地扭动着脑袋打量着跪趴的那些人。我心里突突,细纱就那么轻的样子,照理说,里头能够看得到外面,外面一定也能看到里面。

    可我什么都看不清。

    轿子停下来了。

    从里头飘出来一朵黄色的大花,就插在下面跪着人的头上。那是一个英俊帅气的少年郎,顿时就是涕泪交流,身子跟面条一样软的耷拉下去了。

    “呜呜……”

    他一下子悲鸣出声,哭得无比伤心。

    无人理会,倒是他身边的几个人虽然也在哆嗦着,明显一副松了口气的样子,仿佛劫后余生一样。

    怪了。

    这个李岳宅真是活见鬼了。

    我这个梦到底是怎么回事?

    到了这个时候,如果我还以为这只是一个单纯的梦境,捧着阴门这碗饭,我早就死无葬身之地了。这个梦境,怕是曾经在这个李岳宅里真真切切地发生过,然后现在不知道什么缘故,莫名其妙地进了自己的梦境。

    这是有谁想给我看么?

    但是为什么要以这种形式呢?

    我是被李水河道人给引来的,长白宗当年跟我爷爷和爸爸都有往来,却要神神秘秘地把我给勾了来,这心思可就值得思量了。

    有什么话不能当面跟我说?

    心里猛地打了个突突。

    一直以来,我思考问题的角度,都是李水河灌输给我的。但是,如果换个角度来看的话,如果长白宗的事情那么重要,爷爷为什么不跟我说?

    李水河在骗我?

    这么一想的话,我顿时起了警惕。

    这个李岳宅,不会是个陷阱吧?

    如果这么一想的话,那就说得通了。可就算我知道了,依然只能够一头扎进去,无他,我想要弄清楚当年爷爷和爸爸的事情,就必须跟长白宗打交道。

    心里不知道转了多少个念头,突然就觉得头上一重,我一摸,居然也被插上了一朵大花。这花开的格外妖艳,rou质肥厚,也不知道是个什么名堂。

    “恭喜,恭喜。”旁边的人立刻向我道喜,那语气,就跟过年得了长辈的红包一样。只是我四下里看看,每个人眼里头都是如释重负,还有那么点幸灾乐祸。

    哼,我心里冷笑,管你耍什么花招。真的欺负到了我的头上,还从来没有人能够讨个好呢?

    看你们搞什么鬼?

    轿子在人群里转了一圈,稀稀拉拉地选中了五个人。

    我耳朵灵,不知道听谁说了一句:“老祖宗越来越难伺候了,往年只要两个就够了,今天一下子选了五个……”

    “嘘……别胡说……”

    四个精壮的汉子抬着轿子回了祠堂。

    那个戴面具的男人叫了几声,我听不清楚,但是被大花砸中的几个人都起了身,朝着祠堂里头走过去。可巧了,刚才跟我说话的中年人和青年人都被选中了,后者冲我笑了笑,雪白的牙齿让人倍增好感。

    奇怪了,我怎么会觉得这人如此面善?

    “待会儿进去,你只管看,不要出声,不要出手。”擦肩而过的时候,青年人在我耳边低语着,“有东西滚到你脚下时,拿了就往外头走。”

    莫名其妙的,我就点了点头。

    等我们进了祠堂,大门轰然关上。那个戴面具的男人点燃了祠堂里的蜡烛,把里头的黑暗给驱散了。上头一个牌位都没有,只有一个金盘子,光灿灿的,看着挺真的。我忍不住咂咂嘴,这得有多败家,才拿纯金来铸这么大的盘子?

    如果是纯金的话,几十斤的分量跑不掉,除了拿来显摆,还有啥用?

    盘子里不是摆着三牲六畜和瓜果祭品,而是坐着一个老太太。

    她穿着红红绿绿的袍子,显得十分俗气,偏偏一头金的银的钗子,还有一头珍珠的头面,仿佛是古代的那些个有着诰命的贵妇人一样。

    只是她太老了,满脸皱纹,一副行将就木的样子。

    几个人噗通就跪了,嘴里呜呜咽咽地叫着。

    “老祖宗。”

    这老妇人佝偻着腰,把眼睛睁开来,有诡谲的精光一闪而过。

    “你们怎么回事?”

    这声音很是嘶哑,就像是锉刀摩擦的声音。

    我一看,地上跪了两个,还有三个站着呢。

    戴面具的男人怒冲冲道:“往日里的规矩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见了老祖宗,还不下跪请安?混账东西,难道是要讨打。”

    年轻人一下子笑了起来。

    “见了老祖宗,心里太欢喜,失礼了,还请宽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