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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就是能感觉到胸口一片温温热热的。 苏祁寒顿了顿,说:“唔,最近他因为贪污受贿,给抓进去了,也就这两个月的事。” “嗯,”姚暑雨点点头,“听说了,被人检举的。” 苏祁寒心里稍微惊讶了一瞬,转念想想就知道姚暑雨肯定是刻意去了解过,而不是什么“听说”。 这点破事还背着他查呢,苏祁寒不自觉地把嘴角扬起了一个小小的弧度。 “一审刚结束,不知道会不会上诉,判得挺重的。” “该,跑不了他的。”姚暑雨看不到苏祁寒是什么表情,于是只下意识地点点头,点完才有点意外地问,“知道的这么清楚?我以为你……回家之后就不关注学校的事儿了。” 换成是他,这么个半点好事也没发生过的地方,肯定不愿意再提、再想。 苏祁寒却是抬起脸来,有点……局促地眨了眨眼。 姚暑雨不知道用局促来形容合适不合适,总之苏祁寒的表情就是,不好意思中带着一点无奈,无奈里又带着一点莫名其妙的骄傲,骄傲完了吧……还有点欲言又止。 他说:“我爸爸。” 姚暑雨愣了,没反应过来什么意思,就直接问:“叔叔咋了?” 难道这个事情的热度,已经高到连苏启明都知道了? 不会明天就打个飞机过来把人绑回C市然后还让自己帮忙办休学吧?! 姚暑雨有点紧张地等待着下文。 苏祁寒环在姚暑雨腰上的手,下意识地牵拉着他背后的衣摆,捻在手里玩着。 等了一阵子,他才开口,声音不疾不徐的,吊足了姚暑雨的胃口: “九月底被人检举的……是我爸爸。” “你是说,”姚暑雨怀疑自己是不是今天这顿外卖把他给吃傻了,愣是反应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苏祁寒话里的意思,惊讶得一贯有些低沉的声音都高了起来,“你们那校长贪污受贿,最近被抓进去了——是你爸检举的?!” 苏祁寒收回一只手,在自己脑袋顶上抓了抓。 肯定道:“……嗯。” “……我靠?” 姚暑雨头一回觉得自己词汇量这么不禁用,脑内搜索半天也就“我靠”和“卧槽”俩词可以用来描述他现在的心情。 他选择了相对文明一点的“我靠”。 然后发自内心地感慨了一句: “你爸爸永远都是你爸爸,真的牛批。” 对比之下,他家工具人老林怎么就没有这么大的气魄呢?只能拐弯抹角干点偷鸡摸狗的事儿。 ……这些事儿是谁支使老林去干的来着。 害,不知道,不记得了。 苏祁寒一改进门时候的严肃神情,冲姚暑雨粲然一笑: “我爸爸……不会让我白受委屈的。” 姚暑雨飞快地在脑子里头理了理。 他第一次去苏祁寒家里见到苏启明的时候,通过聊天可以看出,当时的苏启明虽然知道苏祁寒在学校里被孤立了,可能别人对待他的时候还存在一些言语上的暴力行为,但他并不知道苏祁寒决定休学的真正原因……或者说真正促使他决定休学的爆发点——是在跟老师反映情况之后,遭到高飞的报复,挨了那顿打。 苏祁寒没告诉他。 脸上没有伤,所以苏启明也没发现。 直到大学开学军训,又遇到了那群人。 期间,由于高飞自己作死,想要黑一把姚暑雨,结果被反杀了——正是这件事情的热度和讨论度,让苏启明后知后觉地知道了事情的真相。 校园暴力不是小事,引起的社会关注度是很高的。 苏启明不止一次从同事和学生那里听说过这个事情,后来发现事件主人公就是苏祁寒。 他专门背着苏祁寒,跟姚暑雨电话求证过,得到肯定答案之后气了个半死。 然后又心疼了个半死。 姚暑雨劝了好久才劝住他,没让他飞到A市来。 毕竟十七中是苏启明找人、找关系帮忙联系的,等于是他把自己的宝贝儿子送去受了这个罪。 冷静下来之后,苏启明一思考,就觉得学校里肯定有人给到处惹事高飞擦屁股,不说擦屁股,至少也是保着他。 毕竟他能找关系,别人也能。 于是这位知识分子,有条不紊地着手查起这个事,本来只是一个猜测,没想到查起来一点都不费劲,因为校领导一点都没有做了亏心事的自觉,行事还挺明目张胆的。 苏启明憋着口气,就这么把人给检举了。 还不知道从哪搜罗来了不少证据。 姚暑雨汗颜,心里想,您托人找关系也在行贿的边缘试探了,这是抱着大家一起死的心态去的吧? 证据链里有自己这一环吗? 后来转念一想又乐了—— 他都会披马甲号,比他多吃十几二十年饭的苏启明未必不会? 你爸爸可永远是你爸爸啊。 心里那点遗憾瞬间就被满足了。 不是在网上暗戳戳锤人,而是走“正当渠道”让该付出代价的人付出代价。 现在再来看高飞目前的惨状,就太值得乐了。 姚暑雨憋闷了这么多天的心情,忽然就顺畅了起来。 他低下头,耍流氓似的在苏祁寒下唇上啃了一口,然后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