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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学生眼睛一亮:“那便也是学校里的老师了?” 岳定唐:“是我在市局顾问职位的助理,并非在此学校教书。” 女学生并不失望,反是落落大方冲凌枢伸出手:“你好,我叫萧月,萧瑟的萧,新月的月。” 这个介绍让凌枢顿时想到新月咖啡馆,不过萧月的长相跟咖啡馆没有半点关系,反而像诗人笔下的月色,优美高洁,诗情画意。 “你好,我叫凌枢。” 女学生短短的头发一动,如她的目光清波荡漾。 “宁静的宁?书本的书?” 凌枢被她的口音都逗笑了:“是凌寒独自开的凌,枢密院的枢。” 女学生难得红了脸:“好,谢谢你,凌枢,我记得了,下回有空来我们学校听课吗?你是警察对不对,我们学校有法制史,你正好来听听。” 凌枢笑道:“教授你们法制史的先生不就在我身边吗?你是不是该邀请我听别的课?” 女学生还想说点什么,她的同伴却已经很不好意思,强拽着她走了。 凌枢感叹:“当学生真好,琅琅书声,蓬勃朝气。” 岳定唐:……是跟女学生聊天真好吧? 他虽知凌枢桃花多,却还是有点低估了,万没想到从校园走去办公室的路上都要磨蹭耽误片刻。 幸好办公室里找个人还方便,教授中文的赵教授正好空闲,听闻他们的来意,哈哈一笑,欣然答应作这证人,还主动请缨,找来两根蜡烛,将红纸放在火上烤。 烤了一会儿,纸上果然就有几行字渐渐显露。 凌先生、岳先生赐鉴, 感念照顾,不胜激动,自违尊面,荏苒数日,未知二位今夜是否有空,宝凤楼盈昃阁,敬候二位光临,还请赏脸,令小女做东相请。 及,知悉先生好猜谜,小小请柬作了些登不上台面的手脚,权为先生增添趣味,若有冒犯,敬请海涵。 何幼安敬上 原来是请客。 凌枢有点失望,又有点懊恼。 何幼安果然提了岳定唐的名字。 这张别出心裁的洒金红纸,仅仅只是一张请客的帖子罢了。 “怎么,何小姐不是单独送给你的,还挺失望?” 岳定唐心情不错。 “别忘了赌约,老赵,你可是看着的。” 赵教授哈哈笑道:“我作证,凌先生输了一局!” 跟岳定唐相反,凌枢的心情就像刚刚躺下三分钟,却被人拎起来,告诉他要通宵干活的人,顿时蔫了。 什么美人请客,顿时也没法提起他半分兴趣。 但他跟岳定唐并不知道,此刻的何幼安,心情却很糟糕。 还有一些焦虑,和恐惧。 第42章 这是第三封死亡来信了。 何幼安看着眼前摊开来的画纸,心绪烦乱。 画纸是上好的熟宣,名为金花笺。 盛唐宫闱曾以这种描绘金花的画纸上书诗画,下赐妃子群臣,引以为风尚。时至如今,坊间又有人仿古考究,弄出金花暗纹的仿金花笺,俗称仿金花,在富家小姐和那些追求浪漫的人士中间很受欢迎。 眼下,这张“仿金花”上,画了一幅画。 一名美貌的旗袍女子正推门而出,门口一圈草木,却枯了大半,花瓣碎落,灌木丛也只剩下树枝,一地焦黄凌乱,无人收拾。 边上还注了两句小诗,却很奇怪,并非手写,而是剪下报纸上的字块贴上去的。 可怜婢子生,朝暮为卿死。 画中的旗袍女子看不清面容,但是神韵身材,无一不像何幼安。 屋子里。 除了何幼安,还有两个人。 一个沈十七,正叉腰来回踱步。 一个滕四平,电影公司老板,坐在何幼安对面。 “我说你能不能别这么一惊一乍的?这就一幅画,一首诗,能说明得了什么!” 沈十七的语气很不耐烦,他今天早上刚刚被叔父打电话训了一顿,措辞严厉,沈家最大的倚仗就是他这位叔父,后者在沈家地位超然,平日很少直接出面干涉什么小事,这次居然亲自打电话来训斥沈十七,让他夹着尾巴低调做人,别成天给沈家找麻烦,沈十七被训得诚惶诚恐,心情自然好不到哪里去。 他也大概知道自己为什么训,可他没想到,岳家为了区区一个凌枢,居然还兴师动众,跑去找岳家老大出面,通过他叔父来教训他。 沈十七越发恼怒,既不敢跟叔父顶嘴,又不敢去找岳家人算账,只能将一腔怒火,悉数泄在弱者身上。 “抱歉,可能是我太紧张了。” 何幼安勉强一笑,眉头依旧紧紧蹙着。 美人忧愁的时候别有一番风情,甚至比平日还要更加令人生怜。 沈十七抿抿唇,也有点后悔了。 他若是不喜欢何幼安,就不会一直将她锢在身边,只是两人地位悬殊,沈十七自诩将何幼安从贫民窟中拯救解放,又将她一手捧上人人追逐的明星神坛,名利双收,加上何幼安温声细语,从未恃宠而骄,沈十七自然更进一步,骄横霸道。 但,这并不代表他就不喜欢何幼安了。 滕四平颇有怜香惜玉之心,见不得她受了惊还被这样训斥,就解围道:“沈先生,您若是忙,就先走吧,这边我会找人查查的,应该就是有人恶作剧罢了,不妨事。何小姐昨日受惊,难免情绪不稳,多有联想,回头我派两个人跟随保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