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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扎克利后退一大步,被他一股脑的问题炸得头疼:“慢着慢着,问题太多了,一个一个慢慢来。”

    赵栩上上下下打量他,总觉得他今天有些不一样。

    扎克利伸出食指,在房间里踱步,“第一个。我在赌,赌泥会不会来这里,赌泥知道季肖白有危险的话会不会担心,这里是泥的故乡,我猜泥可能会来。”

    “第二个,当时我在飞机上,电话当然打不通。”

    “第三个,季肖白失踪了,我们也不知道行踪。”

    赵栩看着他,喃喃道:“是吗?”

    但是下一秒,他就动了,瞬间一跃而上,把扎克利踹在了地上,把他压在地上制住了他。

    扎克利大骂道:“泥小子也疯了!”

    赵栩掰过他的双手狠狠一压,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冷冷道:“你不是扎克利,你是谁?”

    扎克利的表情也变了,不再像刚才那样惊讶和愤怒,而是饶有兴趣地问:“哦?你怎么察觉的。”

    伴随着变脸一样的神态,他的普通话也变得相当标准。

    赵栩沉默着拿出手铐,把A铐了起来。

    他淡淡道:“语速不一样,身高有细微差别,他比你稍胖一点。”

    “没错,我怎么会是那个只会说塑料中文的蠢货,他的催眠技术真是一如既往地差,这么久都没有让你恢复记忆。”A开始直接切入正题,“你想知道季肖白在哪里吗?”

    赵栩眉间一蹙,沉声质问:“他在你们手上?”

    听见赵栩惊讶的语气,A笑了笑:“他现在在吃苦头哦,季肖白说你最讨厌他了,听到这个消息你应该会很解气的吧。”

    赵栩沉默了一刹那,随后声音陡然一沉,没有发现自己的语气里充满了压抑的怒气:“他在哪里?”

    “哈哈哈哈哈……”A嘲弄地大笑,“我又猜对了!我悄悄和他打了个赌,看你如果知道他有危险会不会自投罗网去救他。他以为你恨死他了,但实际上——你还是已经重新爱上了他。”

    赵栩突然暴怒,但仍然尽力保留着冷静,收回了要砸向A的拳头。

    他深吸了一口气看了一眼窗外,冷静下来,用尽量徐缓低冷的语调道:“你究竟是谁。为什么没有带其他人来,有什么目的?”

    “还有……他在哪里。”

    “季肖白啊,啧,他可不希望你看到他现在的模样。”A语气很愉悦,笑时露出的八颗牙齿让人想揍他一顿,“但是,我就是来给你选择的机会的。我之所以没有带人来是因为我和他打了赌,赌你有没有重新爱上他,赌你会不会想去救他,赌你想不想恢复记忆。看来我赢定了。”

    赵栩的表情很复杂,心里的狂潮不断地汹涌着,几乎要决堤而出压垮他的神经。

    “你为什么会忘记季肖白?因为催眠你的人是我。”A欣赏着赵栩的表情变化,缓缓道,“我来,不为别的,只是帮你恢复记忆罢了。”

    作者有话要说:  对叭起,更得太慢,拖延症小扑街作者已经跪好了orz

    大噶保重身体,千万表感冒啊~

    第26章 依恋

    季肖白真正的童年止于六岁。

    之后是无休无止的学习和训练, 面容冰冷的母亲偶尔会在他完成目标后露出温暖的笑意,但他知道这不过是在透过他去看另一个人——他自杀的哥哥季肖然。

    高强度的学习让他感到压抑和狂躁,所有游乐时间都被剥夺, 在母亲的近乎变态的监督下他也没有任何玩伴。

    母亲是个美人, 对待任何人都很温柔, 总是用让人舒心的笑容与人交流, 除了他。这让他和父亲说在私下里, 独自面对他时她从不会有任何多余的温柔话语,甚至连一句鼓励都没有。

    但是,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 他都不觉得是错的,甚至被母亲灌输了一种“不优秀的话就是废物”的思想,令他自责。

    一年后的生日宴会上, 七岁的季肖白被父亲发现他变得不爱笑了。但仅仅是当着亲朋好友的面掐掐他的脸蛋笑了笑而已, 嘱咐道“要开心点儿,缺零花钱就跟你mama说”。

    然而, 这让季肖白此后都置于更加灰暗的境遇。母亲表面上笑得娇软温柔,可是背地里却很害怕这件事被别人知道,追问一个孩子为何失去了童真。

    那一晚, 母亲把他关在房间里用藤条狠狠抽打他,语气责备和失望, 但越到后来就越发癫狂和失控。

    “然儿是个爱笑的好孩子啊,你怎么就不笑呢?你笑啊?你给我笑!”

    他向父亲抱怨过母亲对他的严格,但是季仲益只是再三安慰说哥哥去世了母亲很伤心, 你多体谅她,好好听她的话。

    那晚,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哭着还是笑着的。

    他只知道当他裂开嘴、露出了将伴随他一生的虚伪笑容时,母亲跑过来绝望地抱住了他。

    说:“对不起,小白,我的孩子,对不起。”

    ——那是母亲最温柔的一次话语,裹挟着血淋淋的伤痕。

    后来,季肖白小小年纪就学会了忍耐,学会了掩藏自己的脆弱,学会了如何虚伪的笑容去迷惑别人。

    母亲也越发变本加厉,精神状况更加失常。

    九岁那年,他用伪装瞒过所有人,成功逃离了这个压抑的家庭。

    他去了遥远的北方,因为极度怕冷,所以如果他们要来找自己的话多半会想他去了南方。他用高价替自己雇佣了一个监护人,并企图找到渠道去获得一个新的身份开始崭新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