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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栩一听, 立刻开门。

    小医生也屁颠颠地上了车。

    两个医生把季肖白抬到了后座, 替他料理伤势。原来他腹部的血不是因为枪伤,而是在“跳”起来时撕裂了原有的伤口。

    也是这个当口, 赵栩才看见季肖白的身上到底有多少可怖的伤痕。

    男医生拿着医疗工具一阵娴熟的cao作然后叹了口气:“哟,他这伤真得有点严重,亏得你把他救出来了。”

    “他没事了吗?”

    “没事?这哪能轻易地下结论, 得观察啊。看他现在的样子,一时半会儿醒不过来, 不过,止住大出血,控制住体温的话可以撑到他去医院。”

    赵栩终于舒了一口气:“嗯, 那就好。”

    车里的灯不够亮,赵栩一直用手机的灯光支在季肖白的上方。他的目光一刻也不移开地驻扎在他的脸上,赵栩不擅长表达情感,他只能趁他昏迷,去观察他的脸。

    许久未见,短短半个多月的重逢,其实隔着九年漫长的光影。

    “那个…小哥?小哥?”

    “嗯?”赵栩回神,小医生再叫他,已经唤了好几声。

    小医生声音很甜美:“基本上处理好了,当务之急是去医院,还是赶紧开车吧。你的这位…嗯…朋友?我们来照看。”

    于是,赵栩收敛下眼底的担忧,温和地点了点头,去开车了。

    剩下男医生和季肖白在后面,方便照看他的伤势,而小医生则坐在了副驾驶。

    车行驶的很快,小医生似乎想安抚赵栩的担忧,又或者是好奇他们两人之间的故事,毕竟她当时也看到了两人喂药时的场景。

    她尽量很自然地开口:“小哥,季先生是你什么人啊?”

    但是他刚问出口,就有点想拍死自己,毕竟她都看到两人接过吻了……

    赵栩果然沉默,她尴尬地扶了扶额。

    隔了三十秒左右,小医生在沉默已经尴尬得要死,赵栩温和而富有磁性的嗓音却忽然从另一边传来。

    “前男友和现男友。”

    好淡定!

    小医生八卦之心被点燃,继续跃跃欲试:“哇塞,破镜重圆啊,不容易。其实之前季先生昏迷的时候,一直会叫一个很模糊的名字,我还以为是个小jiejie哪,哈哈哈,没想到是帅气的小哥。”

    赵栩没有应。

    ……感觉好大的一只乌鸦飞过。

    她求救地往后看去,希望男医生大哥救救场,可是他借了赵栩的电话正给国内的家里人打电话,一个大男人正捂着嘴抹眼泪花儿,自顾不暇。

    赵栩忽然又冷不防地开口,他轻轻哼笑了一声,嗓音润泽极为好听:“见笑了。”

    又隔了大概三十秒,他们之间谈话是有时差吗?!

    小医生好奇,便转过头去打量赵栩,赵栩神情专注,眉睫偶尔轻轻翕动,好像在思索着什么。

    忽然感到一种莫名的悲伤,她打算调节一下氛围,于是一股脑地吐槽了好多被扣押在科莫多庄园里的那些烂事儿。她用平生所知的所有脏话把科莫多的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一遍,也不管赵栩听没听,总之小嘴儿不停地叽里咕噜了十来分钟。

    然后,她终于累了,停了下来。

    赵栩说:“那下边有水,不过是冷的。”

    妈呀,好温柔。

    小医生花痴属性爆发,拿起水咚咚咚灌进喉咙。

    “爽!居然还是娃哈哈的苏打水,两年没喝到了!”

    赵栩习惯性地温温一笑。

    小医生看着他,不自觉地陷入沉思。刚开始觉得两个帅哥亲吻十分香艳养眼,这个景象百年难遇。

    现在忽然有些愤慨,怎么他遇到的好看又温柔的男孩子都不直呢?

    季肖白也是,当初第一次替季肖白疗伤的时候光是看着那张英俊的脸就小鹿乱撞。在护理他的时候潜意识里也分外温柔留心,结果人家整天板着一张冷脸,只要他意识清醒,根本碰都不让人碰,倔成死驴。

    说起来,倒是两个人见面的时候,他才在季肖白的脸上看到了温柔这种东西。

    而赵栩,时时刻刻都很温和,仿佛当时拿着枪力挑众人的冷酷从未来自于他。

    想着想着,好奇心又燃烧起来:“诶,小哥,你们之前分开了多少年啊?”

    赵栩声音很淡:“九年。”

    ?!

    小医生有点震惊。

    赵栩自嘲似地笑了笑,又加了一句:“我去了没有他的地方,分开了九年,他也找了我九年。”

    车座后面传来一个浑厚的男子声音:“那你们为啥子又分开啊?”

    小医生看着伸到自己旁边的大脑壳,惊叫起来往后缩:“卧槽,你吓死人了陈医生!”

    “奥哟喂,柳医生,你才是咋咋呼呼嘞!搞清楚!”

    柳医生迅速上下扫视了一眼陈医生,叽叽咕咕小声吐槽:“一个大男人还八卦,真是的。”

    “你个小丫头片子又在说我坏话是不哩……!”

    两个医生气氛热闹地互相吐槽起来,忘记了刚才好奇的问题。

    赵栩唇角微微露出一抹笑容,看了看后视镜中季肖白沉睡的容颜。轻轻开口,用自己只能听到的声音把答案说了出来,好像是说给自己,又好像是说给镜中人。

    “因为一个人爱得太沉重,一个人爱得太无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