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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鹤透过玻璃门向里望去,却发现里面并没有开灯,在光线强烈的外面向里望去,什么也看不清,只有自己犹如落汤鸡一般的身影映照在玻璃门上。 他尝试着推动下玻璃门,发觉门并没有锁,只轻轻一推,门便被打开来。 不是余鹤心大,而是经历了刚才种种怪诞事件,哪怕现在里面住的是个变态杀人狂他都觉得要比面对那只怪物要好得多。 “不好意思打扰了,有人么?”余鹤试探性地问了句。 昏暗的长廊两侧各点了半根蜡烛,散发出浓烈的香气,这气味冲的余鹤头昏脑涨,甚至在一瞬间疲惫感上涌,他恨不得就地睡过去。 但现在已然不是睡觉的时候。 余鹤摸着墙壁,慢慢向前走去,越往里走,香气越浓烈,困意也越强烈。 余鹤甚至不受控制地打了个呵欠。 “请问有人在么?”余鹤又呆呆喊了声。 回应他的,只有无限阒寂。 一直到走廊尽头,余鹤发现这里有两条分叉路,各自通往不同的地方,而面前正对的,是一扇双开红漆木门。 他试探性地敲了敲门,敲了半天也无人回应。 就在这个时候,沉闷钝重的钟声赫然响起,敲了一声,回音一直盘旋于这空荡荡的走廊中。 余鹤吓了一跳,赶紧稳住心神,看了看手表,发现已经夜里一点了。 他清了清嗓子,喊了声:“不好意思,我无意冒犯,我……进去了?” 说着,他抬手推开那扇双开木门。 暗红色的绒布门帘下,摆放着两只羊头造型的烛灯,正中间是一张红木雕花躺椅,上面铺着华丽花纹的垫子,一块熏香正幽幽烧的旺盛,烟气缭绕缥缈。 而在躺椅前方,则站着一个身材微妙的人。 与其用“帅”来形容这个人,倒不如说是美人更贴切一点。 余鹤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还在想这人到底是男是女,白色发带绾起的泼墨般长发,过于精巧的五官,以及那不盈一握的细腰,令余鹤在一瞬间心跳超负荷加速。 但再细细观察一番,却发现他的骨架较大,身高也远远超过自己,还有他明显凸起的喉结,怎么看都应该是个男的吧。 “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要闯进来。”余鹤赶紧道歉。 那人嘴角扬起诡秘的笑,他抬手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接着轻声道:“不要吵醒它们。” “抱歉抱歉。”余鹤还以为是吵到了他的家人,尽量压低声音,“我是宏兴晚报的记者,这是我的名片。” 说着,余鹤将口袋里被雨水浸湿的名片递了过去。 那人伸出纤长的手指接过名片,没看,直接放到一边。 “那个,其实是,说起来您可能不信,我和我的同事刚才进山,车子抛锚了,碰到了怪物,我同事现在还在那边,可能被怪物缠上了,您能找几个人帮帮我们么?” 余鹤手忙脚乱地解释道。 “我信。”那男人缓缓开口。 “啊?” “跟我来。” 那男人一转身,长发微微拂起,正擦过余鹤的脸。 他觉得莫名其妙,抬手挠了挠腮帮子,稍显拘谨地跟着那个男人走上前去。 那男人带着余鹤走出了这个房间,领着他向走廊尽头右边的分叉路走去。 “还没问您,怎么称呼?”余鹤问道。 “雪。”那男人回眸一笑,余鹤瞬间有种整个世界都亮起来了的感觉。 “殷池雪。”那男人补充道。 “您的名字和您本人挺搭。”余鹤不好意思地笑笑。 殷池雪没说话,只是静静地往前走。 “话说,这是您家么?未免也太大了点。”余鹤四处打量着房屋的构造,随口问道。 “不是。”殷池雪摇摇头,“这是我父亲留给我的遗产,一间博物馆。” “博物馆?” “是的,家父生前爱收集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这是他毕生心血,去世后留给了我,希望我能继承下去,守护这里。” “可是博物馆建在这种地方,应该没什么人前来参观吧,不过您要是愿意帮我,我回去就帮您写篇报道,给您这边添添人气。” 余鹤生怕殷池雪不帮他,还开始进行物质诱惑。 殷池雪笑笑,眼眸如一泓秋水,温柔且静谧。 “能帮你的只有你自己,只有自己才是最安稳的依靠。” 这句话莫名其妙的,让余鹤多少有些摸不着头脑。 殷池雪在一扇红木门前停了下来,从腰间解下钥匙,插.进锁眼,但这时候,他的动作却停住了。 “家父生前说过,这博物馆中陈列的每一样物品,都不似那些毫无生气的死物,它们都有着自己的回忆,就像是一个个活生生的人,用自己的方式向你诉说那些不为人知的过往。” 说罢,他转动钥匙打开了面前的木门—— 余鹤本以为殷池雪是带自己来拿什么木棍铁锹之类的同那怪物拼命,结果当他进门的那一瞬间,却看到面前的玻璃柜里摆放的是一件……喜服。 一件传统的中国式喜服正悬挂在玻璃柜内,红色主调,宝蓝与鹅黄点缀,胸前绣有两只精致的彩凤,上有华丽绚烂的凤冠,下有绣着牡丹花的红布鞋,裙底流苏飘飘,看起来甚至漫着一丝绝望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