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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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说君姑面前了,就是自己夫婿跟前都有些抬不起头来,她逊色这两个妯娌如此多,她夫婿心里能平衡么?就这半年,便已经纳了两名绝色姬妾进屋了,她的屋子十天半月也不见得能踏足一次了。 蒋琮道:“你们女人家就爱比来比去,她有什么不高兴的,几胎都平平安安的,要我说,我宁愿你平平安安的,请不来徐氏又有什么关系。” 这话冯华爱听,她将头轻轻靠在蒋琮的肩头,想着自己这辈子算是极好的了,夫妻恩爱,夫婿又有才华、前途,姐妹也情深,若是再能一胎得男,那人生就没什么遗憾了。 冯蓁自然也知道徐氏去蒋府的事儿,只是不知道的是徐氏收了三张帖子而已。但她估摸着萧谡该露面了,毕竟敏文的事儿他可算是“大功臣”,难不成不来收点儿好处? 只是等了几日也不见萧谡那边有什么消息,所以她也就只当他是学雷锋了。谁知这天半夜里,因为炎热所以冯蓁睡得并不安稳,忽然感觉一阵风穿堂而过,便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隔着帘子看见屋子中央立了个黑影,险些没叫出来,好在她心里有点儿数,赶紧地掀开帘子确认。 果不其然,正是萧谡又半夜来偷香了。 冯蓁连鞋子都没穿,赤着脚便朝萧谡热情地扑了过去,头埋在他怀中,紧紧地搂住他的腰,薅羊毛。 萧谡稳稳地接住了冯蓁,被她的相思之情给激得轻笑出声,然后温柔地回搂住她,唇瓣贴在她的耳边厮磨,“怎的这般凉?”萧谡将冯蓁拦腰抱起把她送回床榻上,“大夏天的不该啊,明日让姑祖母给你找个御医瞧瞧吧。”萧谡开始用手替冯蓁搓起脚来,想叫她暖和些。 冯蓁赶紧缩回脚,她这身凉快来得可不容易。桃花源冬暖夏凉,冬日是温泉,夏日是寒泉,她睡之前特地泡了好一阵子才这么凉快的,说她现在是冰肌玉肤也使得。“就是凉才舒服呢。” “女子身子凉可不好。”萧谡道。 冯蓁重新搂住萧谡的腰抬头娇笑道:“殿下对女子的身子很了解嘛。” 第70章 黄昏白(上) “这只是常识。”萧谡低头啄了啄冯蓁的粉唇, 柔软嫩甜, “你喝酒了?” 没喝酒,就是洗澡的时候顺便喝了点儿桃花溪的洗澡水, 冯蓁探出丁香粉舌舔了舔自己的嘴唇。 “殿下这许久不来看我,我自然得借酒浇愁咯。”冯蓁撒娇道, 努力扮演着一个痴情的角色,她倒要看看萧谡和卢柚指婚或者成亲后,还有脸没脸在自己面前说什么“报恩”了。她就是要让萧谡欠自己,希望他最后还能秉持一点儿良心,别再祸祸她。 亦或者如果萧谡为她拒婚, 她也不是不可以专心一意地陪他一辈子的。冯蓁如是想, 觉得自己还算公平、公正。 “你不是没在窗户上摆花么?”萧谡道。 冯蓁微微离开萧谡的怀抱, “所以今后我不摆花殿下就不来么?” 萧谡的拇指轻轻刮了刮冯蓁的脸颊,“这样对你不好。” 冯蓁自然听懂了萧谡的意思,这般私会于女儿家的确吃亏,若是被人发现,那一辈子便都抬不起头了。然这却不是冯蓁在乎的,她在乎的只有羊毛,唯有九转玄女功才是她能握在掌心的, 其他全是外物。 而将喜怒哀乐寄托于他人之身的痛苦,冯蓁不愿意再试一次。 “我不在乎。”冯蓁将脸贴近萧谡的胸膛,“只要能亲近殿下就行。若是白日相见,身边都跟着人,反而不若此时, 能说些体己话。哪怕就是不说话,就这么抱着,我也觉得畅美。”冯蓁的重点自然是这最后一句话,抱一抱、亲一亲,有羊毛才是她欢迎萧谡的理由。 萧谡上下抚摸着冯蓁的脊背,却再不肯再近分毫,实在是对自己的自制力没有了往日的自信。 冯蓁娇得缠绵,又黏得厉害,寻常讲话也是音中带水,水稠如蜜,蜜色如金,让你只闻言便想探出舌头舔一舔。 冯蓁抬头去亲萧谡,萧谡只轻啄地回应了一下,便就闪开。 盛夏的夜里,冯蓁穿得那叫一个凉快,月白的素罗抹胸,只用两根细细的带子系着,上面一丝花纹也无,她皮肤娇嫩,受不得一丝磨蹭。这样的素罗,又无花色遮羞,灯光下岂非若隐若现,如雾里看花,水中望月,平白地涌出一股子媚意来。 她胸不大,却也不小,形状却极好,因着年岁又小,还没被地心引力摧残过,亭亭玉立,可堪蜻蜓微驻,一缕细壑,被烛光的阴影雕琢出鬼斧神工一般的秀丽瑰玮来,又如黑洞一般让光线也为之扭曲,沉没其中再无逃脱可能。 如此一来,萧谡的眼睛无处安放,就只能盯着冯蓁的发顶了。 冯蓁失望地噘噘嘴,心忖这么快就审美疲劳了?还是来之前先去姬妾处满足了一番?冯蓁的眼神少不得往萧谡下三路瞄了瞄,若是可以,似乎还想亲手掂量掂量。 照冯蓁的意思,最理想的状态就是能在萧谡指婚之前,两人可以负距离多接触接触,届时她的桃花源空间能全部打开,今后萧谡与她就能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了。 只是萧谡正经得让冯蓁有些无奈,不得不找些话来说道:“那殿下今晚为何而来?” “孤奉了差使要出京一趟。”萧谡道。 冯蓁一听肥羊要走,就赶紧再抱紧了些,无比真诚地圈着萧谡的腰仰着脖子万分不舍地道:“去哪儿?去多久,我想殿下了怎么办?” 这连珠炮似的发问,惹得萧谡好笑,“去南边一趟,快则一月,慢则两月定能回来。” “两个月?!”没有羊毛!冯蓁的嘴上都要挂油瓶了。 冯蓁替萧谡算了算日子,他的婚事估计这一个月就要指下来了,按照他的年纪,估计钦天监选的吉日肯定在今年以内,去掉两个月,哪怕他十二月成亲,她能薅羊毛的日子也顶多就剩下半年了。 问题是这半年也不是日日都能薅,按照如今的频率,估计是一旬一次,算起来的话羊毛绝对不够花。 冯蓁失望透顶,软得丝毫没有力气地将头重新埋回萧谡的胸口,“要那么久?我想殿下的时候怎么办?”她在萧谡怀里调整了一下姿势,似乎是在寻找一个更舒服的坐姿,但实则她就是想多蹭蹭。 摩擦生电嘛。 “孤给你写信,可否?”萧谡亲了亲冯蓁的额头。 写信?!将这段jian情留证于笔墨之间?那自然是万万不可的。冯蓁轻轻摇摇头,“不要,那样我更难过。” 说罢,冯蓁拉起萧谡的手放在自己的桃花瓣上,水汪汪的眼睛望着萧谡道:“殿下,听说南边的姑娘说话都是呢哝软语,跟唱曲儿似的,而且身娇体软,男子去了就乐不思蜀,是也不是?” 她自己这腔调就够软够娇了,只怕世上也找不出第二人能媲美了。萧谡不由笑道:“孤没去过,所以你说的孤都不知道,而且孤也不是蜀地人,自然不会乐不思蜀。” 冯蓁白了萧谡一眼,这话忽悠得,一点儿也不肯正面回答问题。 “殿下会想我吗?”冯蓁的手指把玩着萧谡腰间的荷包,见它精致新颖,而且配色也很悦目,“这荷包谁做的呀?” 萧谡又笑“孤难道就闲得去理会是谁做的荷包?” 狡猾!避重就轻,还滴水不漏。 不过冯蓁也并不在乎萧谡的回答,她只是要给他一个印象,她乃是奇妒之人而已。对华朝的男子而言,这样的女子应该会挺倒胃口的。 “那殿下以后能不能别戴荷包?”冯蓁问。 萧谡挑挑眉,看着冯蓁不语。 时人的荷包不仅是装饰,而且还能装些随身小件,最寻常的比如香口丸,这是饭后用的。如今正是暑热天,荷包里自然还要常带紫金锭、万应锭、卧龙丹等救急的药丸之类,所以荷包并非是可有可无的东西。 冯蓁的话虽然无礼蛮横,却也不怕萧谡,反而还理直气壮地抬起眼皮跟萧谡对视,比眼睛大,她可没输过。 萧谡无奈摇头,“那求女君赐一枚荷包可否?” 那个“赐”字可逗笑了冯蓁,她娇嗔一眼,“殿下这是要害我砍头呢。” “你就是老天恩赐给孤的。”萧谡搂着冯蓁道。 呵呵,这嘴甜的,冯蓁不跟萧谡比情话,比起说话她觉得近距离接触更好。“殿下能否闭上眼睛?”说话时,冯蓁的食指指腹已经按在了萧谡的眼皮上,让他不闭也得闭了。 静谧的床榻间微微响起布料的摩挲声,萧谡略有怀疑,却又觉得不可能。只是等他睁开眼时,入眼便是汪洋一片的雪白。 白得好似正午雪峰上的那一抹莹光,粉得好似晚霞入海时最后的那一抹留恋的羞,润得好似酥山微融时唇舌间的那抹滑腻,甜得好似荔枝剥开鲜红外壳后留下的那生津之rou。 萧谡的喉头动了动,但人却没动。 冯蓁在萧谡的目光下,却是连耳根子都红了,天可怜见,这辈子她的的确确还是纯情的小女君。自荐枕席这一招就是上辈子也没用过。 只是她等得略略有些久了,久得脸红都可以转脸白了。这人难道不是视觉动物? 下一刻萧谡倒是动了,却不是冯蓁预期中的那种动,而是一把扯过床上的薄被将她整个人给裹了起来,还特别严实,像只蚕茧一样束缚得她动弹不得。 冯蓁的心底有些冷,这是遇到了传说中的柳下惠?可是柳下惠坐怀不乱的那女子,乃是陌生人,容貌也是不知究竟,绝无可能与她相比,估摸着也不怎么好看。 所以萧谡这柳下惠又是为那般?瞧不上她的脸?还是瞧不上她的身段?或者又是个从小没娘,所以迷恋哺乳器官的人? 若真是热恋情侣,谁能忍得住?!冯蓁觉得自己有冷静清醒了三分。 萧谡这是在为卢柚守身如玉?亦或者怕吃了“烫嘴山芋”? 冯蓁垂下眼皮,气氛有些冷,她也没心思去缓和这尴尬气氛。若是萧谡不肯提供羊毛,她做什么要跟他这样纠缠下去? “幺幺,你不必担心,孤承诺过的事绝不会反悔。”萧谡沙哑着声音道。 冯蓁的眼角微红,垂下一滴泪,笑对她来说不难,哭只会更容易,想一想曾经就好。 “在大婚前孤不能这么对你。”萧谡隔着被子拥住冯蓁,他是被她的毫无保留给惊住了,当然也是因为被晃花了眼想多看一时半会儿,才迟了片刻反应。 冯蓁又落了一滴泪。她知道所谓美人,哭得如带雨梨花,绝对不是放肆的哭,只能是这般一滴一滴地垂泪,那才有美感。那样雾气朦胧的凄凉美,最能蛊惑人心。 “可是我害怕。”冯蓁顺着萧谡的误解道,“皇上肯定会为殿下指婚的,我,我……”冯蓁带着哭音,再说不下去。 萧谡抚摸着冯蓁的发丝半晌才道:“幺幺,忍一忍,只要忍一忍。” 冯蓁赌气地去拉身上的被子,“我不。” 她使力往下拉,萧谡就用力往上拽。搞得他俩的角色完全颠倒了,好似登徒女与黄花书生一般。 “我不!”冯蓁更加使力地拉。 只听得“嗤”地一声,那被面竟然被扯裂了。 冯蓁目瞪口呆地看着被子,立即倒打一耙地瞪着萧谡,“都怪你,是你力气太大。”她乃是娇花,绝对不是徒手可裂帛的女汉子。 萧谡笑得歪倒在了一旁。 冯蓁用双腋夹着被子,拿起软枕就去打萧谡,这下真是什么旖旎气氛都没有了。 冯蓁打得累了,缩进被子里,将自己裹成一枚蚕茧,她虽然本心是为了薅羊毛,但也是有矜持的女君好伐? 第71章 黄昏白(下) 萧谡笑了会儿, 然后半晌没有动静儿。冯蓁不知道他盯着一枚蚕茧有什么趣儿。过得一会儿, 才感觉身上压下了重物。 萧谡将冯蓁的头从被子里扒拉出来,露出雪樱一样的小脸,在她额头亲了亲,“幺幺, 对孤, 你无需如此。什么都不用担心, 孤都安排好了, 你只要等着做孤的妻子就成。” 冯蓁嘟囔了一句, “殿下亲妻子都是亲额头的么?” 萧谡无奈地用拇指指甲刮了刮自己的额角,“就那么喜欢亲嘴么?”这话说出来萧谡心里觉得有些怪异,做的时候完全是无所顾忌, 可说出来却似乎有些难以启齿。 冯蓁纯真地眨巴着大眼睛道:“殿下嘴里有桃子的甜味儿,我喜欢。” 是了, 冯蓁身上也有一股桃香, 是那种能叫人意乱情迷的香气,萧谡也喜欢至极,甚至喜欢到克制不了, 所以害怕靠近。 萧谡笑着低头亲了亲冯蓁的脸颊, “就嘴里有么?其他地方你又还没尝过。” 冯蓁有点儿憋屈,只能委屈自己装作听不懂萧谡在开黄腔。 萧谡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知道冯蓁虽然瞧着热情,其实就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傻丫头,亲昵缱绻时, 连手都不会乱摸,最大胆的动作也不过就是拉着他的手让他摸她的心口而已。 天知道冯蓁那只不过是为了让他的手近距离接触桃花瓣,方便她薅羊毛。 只是萧谡不明白,冯蓁怎么突然就大胆奔放到令人诧异了,可这种大胆也是呆愣愣的,勾引男人,光脱衣服可成不了事儿。想来也是因为她太没有安全感了。 “安心等着孤,好么?”萧谡临走时又对冯蓁说了一遍。 冯蓁脸上笑得甜蜜,心里却想,安心等着被你卖了还帮你数钱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