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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头警铃大作。 徐阳持刀的手微微颤抖,猛然回头—— 来人正抬起白皙的手,轻轻揭下兜帽,露出一张精致绝伦的面容。眉若远山,眸似流泉,微曲的发丝顺着略显苍白的面颊落下,盈盈落在肩头。 他微微侧首,朱唇轻启,唇角含笑,嗓音轻柔。 “效率太低,该罚。” 第25章 分明是阴气缠身之人, 是文中令人风声鹤唳的反派,但当来人的身形完全暴露在洞口中时, 徐阳还是禁不住恍惚了一瞬。 无他,只是来人……着实生了一副好相貌。 兜帽落下, 露出一张白玉似的面颊, 肌肤清清冷冷,没几丝血气, 倒像是上好的瓷釉。 五官亦舒朗,长眉若柳,身如玉树。 弧度优美的唇勾起一抹浅淡的微笑, 浅褐色的眼眸侧身凝望过来时,几乎透出几丝温柔的味道。 但下一秒,被美色所迷的大脑恍惚忆起原文剧情,从密密麻麻的文字中扒拉出面前人的身份。 此时此刻,除了主角与宁鸿,唯一有可能在仑寒山内闲逛, 来到此处的人…… 顾禾! 这个名字浮出水面的刹那,徐阳背脊剧颤。 仿佛有一盆冷水兜头淋下, 霎时将他冻了个刺骨冰寒,他望着青年,嘴唇蠕动片刻,终是咬紧牙关, 颤抖着向后退了数步。 他耳边突然飘来一声嘀咕。 “这人谁啊, 模样真俊。” 蹲在角落里的陈戍不知何时站了起来, 正拽着徐阳的衣袖轻轻拉扯——对他而言是“嘀咕”和“轻扯”,却拉得心神不宁的徐阳一个趔趄,暗叫不好。 他忙一把捂住陈戍的嘴,将人拖到身后。 面对着微微侧首的顾禾,徐阳面色惨白,勉强挤出一个苦笑:“呃……我这朋友不懂事,冒犯了师兄,师兄见谅,见谅哈。” 话音刚落,便见身前面若好女的青年转过头来,似笑非笑道:“哦,你怎知我是你们师兄?” 徐阳:“……!” 糟糕! 他一时失言,竟在这黑心瓤的大反派面前露了底! “我……” 想个理由,想个好点的理由! 徐阳脑中的思绪飞速运转,但情急之间,越是思索,他眼前越是一片花白。 他只得狠狠咬紧了牙关,五指攥紧弯刀,警惕心提到最高。 掌心很快渗出丝丝细汗,黏腻微凉。 面前人的眼神亦令人胆寒,褐色的瞳孔弯起浅浅的弧度,深处却隐约泛起刺目的红光。 被那样的眼神盯了一圈,徐阳只觉得自己似乎在面对一汪深渊,未知的恐惧自深处微微抬头,只轻描淡写地瞥了一眼,便将他浑身上下看了个通透。 这便是高品修者的神识威压。 只一个念头,动动小指,便能让他万劫不复。 威压越来越强,渐渐让徐阳难以承受,他紧咬牙关,但背脊还是诡异地呈现一丝丝弯折的趋势,鞋底下压,在石面上踩出深深的痕迹。 ……痛,好痛,不行了! “干什么!” 突然,一个高大的身影从徐阳身侧闯出,如同一只野兽,猛地将徐阳顶出神识压迫的范围。 陈戍哑着嗓子,怒道:“你这兔儿爷,在对老子的兄弟做什么?” 青年双手握拳,下颚微含,目光犀利,俨然是一副蓄势待发的姿态,爆炸性肌rou的线条清晰流畅,腰背坚实。 脱离险境的徐阳大口喘着粗气,微一抬首,入眼便是同伴古铜色的伟岸身躯,本就比常人魁梧三分,此刻挡在恶徒面前,更像是一座坚毅的山峰。 莫名地,让人感到安心…… 个鬼啊! 敢说顾禾‘兔儿爷’,这丫的是把他俩的命一起往沟里带! 顾不得思考心底涌现的复杂情绪,徐阳慌忙上前数步,捂住陈戍的嘴,在臂弯中人‘唔唔唔’的叫嚷声中,赔笑道:“他胡说,他胡说!我这兄弟脑袋不太清醒,多有得罪,多有得罪……” “有趣。”咫尺之外,顾禾勾了勾唇。 帽兜青年迈动脚步,缓缓朝徐阳走来,在徐阳心惊胆寒的目光中—— 与二人擦肩而过。 黑袍沁着冷冰冰的风,似是裹挟着缥缈峰头千年不化的雪,在青年惨白的面颊上轻轻扫过。 带着一股极浅淡的,栀子花的清香。 顾禾身形颀长,晃过时宛如一阵风,轻飘飘地荡了过去,影子落在沉黑的石壁上,迅速与之融为一体,如同一滴墨汁,悄然溶入幽邃的深海。 “滴答。” 一滴冷汗自徐阳额角渗出,顺着面颊滚落,在瘦削的下颚上悬了片刻,悄无声息地坠落在地。 顾禾那声“有趣”,话里似乎带着别的意味。 但此时此刻,这人又似是抛弃了对他们的兴趣,只缓步走到石墙前,长袖飘扬,探出一只白皙修长的手。 手上罩血雾,刚一探出,空气中便仿佛有无形的浓云重重压下,魂魄的嘶鸣在耳畔狰狞作响,撕破耳膜,钻入脑海中,疯狂翻搅—— 角落中的二人皆痛苦地抱紧脑袋,蹲坐在地。 陈戍擅长rou搏,本就对这类神识类的攻击没什么抵抗力,此刻再发达的肌rou也无济于事,只能抱着脑袋满地打滚;徐阳毕竟是穿越者,灵魂比常人更坚韧些,此刻面对顾禾施展的术法,还能勉强抵挡着,奋力抬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