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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要去哪?”

    门咯吱一声被打开,应离舟回过头道:“杀了他。”平静的话语里间云涯听出了应离舟的怒气,他知道那魔物活不成了。

    他放任应离舟离去时,还说着俨成行习惯的话语:“他若未做伤天害理之事,勿要伤他。我们所要做的事渡化……”

    “我知道了,你睡吧。”应离舟冷冰冰的说罢,他转身离开。

    第二天一早,应离舟一尘不染的回了屋子。间云涯醒来他已经候在床前了,间云涯打量了眼,心里已有了大概,他问道:“那魔物怎样了?”

    应离舟的眼神落在间云涯的肩上,他并没有看他说道:“我已将他赶出了镇子,他再也不会回来了。”

    “当真只是赶出了镇子么?”间云涯质疑道。

    应离舟乖乖的点了点头:“你的话,我不会不听。”他口是心非的说着,却不知这一切早被间云涯看穿。

    间云涯从床上起来,他们整理好行装,间云涯开始带着他四处除妖。

    每逢一处,总有离奇之事,死亡的气息时刻围绕着他们,从未有人长久停驻在他们的身边。间云涯起先觉得是应离舟的命格相克,那些人抵不过应离舟身上的戾气死去。

    可他渐渐发现,那些死人都是冒犯他的人,或是一句话得罪他的人,无论好坏,统统死去。以前他从不怀疑,当初他的眼神始终围着俨成行转,哪里能顾及那些死人活人。

    如今间云涯的眼神时时刻刻围着应离舟转,他才发现了不一样的地方。

    一日,一个醉汉险些扑倒了间云涯,应离舟看在眼里,手里的剑却抖了抖。间云涯忙按住他的手道:“那人喝醉了,别动怒。”

    应离舟低声道:“他轻薄了你,他是故意的!”

    间云涯瞧那人醉的不清,且是从花楼里出来的,哪里是喜欢男人会轻薄的男人的,他苦笑道:“并不是,我们走吧。”间云涯抓住应离舟的胳膊,带他出了城。

    夜里俩人赶路到郊外,他们在路边生起了篝火,间云涯睡到半夜莫名的醒了,他看向身边,早已没了应离舟的身子。

    间云涯原以为他是起夜,可等了半响却不见他回来。间云涯便动身去找他,他催动灵力感知应离舟的气息,顺着气息一路走去,待走到城门,他感知到应离舟在城里。间云涯皱起眉,他隐约有些不安,他飞过一侧的城墙,进了城。再一路寻找到一处黑暗角落,那里充斥着应离舟的气息,也充斥着一股浓烈的血腥味。

    他的手心点起了灵火,一步步走向无知的深处。

    光芒撕开黑暗,在最深的黑暗里间云涯看见了应离舟。他咬着白日那醉汉的脖子,鲜血低落了一地,他眼里带着青光,獠牙深深地埋在血rou里,间云涯的一束光照亮了他的全身。

    应离舟本能的抬起手遮住眼睛,间云涯震惊的不知该说什么。他并不记得自己会是这样,更不会相信自己是这样。他的记忆里……从未有过这般。他要杀人,绝不会这么低级!

    这样的应离舟……完全是个残忍狂暴的低级魔物,让间云涯恶心的反胃。

    第48章

    间云涯正要动手制止应离舟,突然一道白光降下打晕了应离舟。

    “谁——”间云涯向上看去,只见一道白影闪过,人已没了踪影。他顾不上去追,间云涯将地上躺着的应离舟背起带走。

    第二日,应离舟醒来,他好似不知道昨夜的事,睁开眼看着一身血迹,当下怔然:“我这是……怎么了?”

    间云涯的眼神冰冷,他看着应离舟心里一团迷惑,他不知该如何说。他该是这天下间最了解应离舟的人,但如今他的行径却让他不敢想象。是应离舟发生了异变,还是他也是如此……

    间云涯夜里问过系统,系统的告知让他更加茫然。系统所言的这个世界并没有偏差,那么说应离舟的走向理应跟他的一样,那他………

    郊外长风拂过,间云涯的眼里进了沙子,他眨了眨眼,眼里却是一阵酸痛。应离舟没有继续追问缘由,他忙替间云涯看眼睛,他凑近对着间云涯的眼睛轻轻的吹了一下。

    见沙子随着泪出来,应离舟才放开手,他看着间云涯乖乖的将俩只手搭在一起,像个犯了错的孩子低下头:“我做错事了?”

    间云涯看着他那样,忽然间像是看到了自己的影子。他让应离舟抬起头,认错的模样下藏着一双坚毅的眼睛。嘴上说着错心里却不服,他淡淡地问道:“你可知自己做了什么?”

    应离舟这下倒不像撒谎,他摇了摇头:“我不知。”

    “当真?”

    “当真。”应离舟察觉到间云涯的不信任,他当即举起手起誓道:“我若说谎,必当不得好死!”

    间云涯皱起眉头,他让应离舟放下手,疑团像是浓云遮住了天日,间云涯陷入了久久的沉思。最终,他选择了沉默。

    他带着应离舟继续上路,他要以自己的方式解开应离舟身上的迷雾。路途遥远,他们并没有归期。

    间云涯渐渐发现应离舟身上的端倪,夜间是他行凶的猎场,而他是夜里的魔鬼。白日里冒犯他的人,往往都会成为夜色里的猎物,化作应离舟獠牙下的亡魂。

    有时间云涯能赶上制止,但往往他都来不及避免惨剧,夜色里的应离舟远比他想象的残忍。而白日的应离舟,仍旧是一副轻狂少年郎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