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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一块玉佩。

    同样是云火暖玉雕刻而成,很普通的双龙戏珠的图案,雕工精美,栩栩如生。

    晏长歌手上功夫一直很高明。

    白殊言看着玉佩犹疑道:“这个图案……”

    “眼熟吗。”晏长歌手中不知什么时候又多了一块玉佩,与他手上的这块摆在一起。

    “现在我们是一对了。”他轻笑道。

    他手上的玉佩是……五年前那块。

    这便宜货雕刻手法粗糙,只是玉石的边角料,白殊言拿着的这块却堪称价值连城。

    但两块玉佩竟然完美地嵌合在一起,仿佛自始至终便是相携而生。

    “我本来想把这块玉佩当成定情信物的,虽然现在是提前拿出来了,你也别想否认它的意寓。”晏长歌将玉佩系在他的腰间。

    白殊言的后背靠在他的胸膛上,他磁性的声音便像是直接从那里传过来的,“收了我的东西就是我的人了。”

    “……”他转脸靠在晏长歌的身上,闷着头不再出声。

    逃出监牢之后,白殊言并没有提过想要医治身体的事,因为他知道自己很快就会离开这个世界,也从没担心过自己身上的后遗症。

    晏长歌却一直在为他寻找治疗的方法。

    他托百晓生追查许久,日前的飞鸽传书中终于送来了神医杜云的踪迹。

    杜云向来喜欢在山野丛林间云游采药,江湖中无数人想向他求医问药,却鲜少有人得见其踪影。

    但这次武林大会他必然会出席。

    武林大会聚集江湖上所有名门正派,人群混杂之时,也是魔教蠢蠢欲动的时候。这时要是有个善毒的在饭食茶水里投毒,岂不是简简单单地就能把所有正道人士一网打尽了。

    白殊言越狱的事传遍了江湖,魔教残部自然也会知晓,为了防止有人在武林大会上施展诡计,武林盟便向杜云下了邀请帖。

    晏长歌扯扯狐裘,又把白殊言的手盖了进去。

    白殊言偎在他胸膛上一动不动,只露出了头,估计自己现在可能裹得像个大型蚕茧。

    其实到了这时候,他反而真的不觉得很冷,只是浑身有种钝钝的麻痛感。

    有种冷叫晏长歌觉得你冷。他苦中作乐地想。

    晏长歌不停地运转内力输送进他的身体里,但怀里的身体就像是漏了气,不论输送的速度有多快,内力只在经脉中停留不久,就会再次四散溢出。

    他努力了很久,白殊言的身体仍然一片冰冷,就像那块囚禁他的千年寒玉,永远无法染上热度。

    他把头埋在白殊言的颈间,轻声说:“我们去找大夫。你会没事的。”

    系统呜呜地哭出声,“宿主他好伤心啊。我都不想走了。”

    白殊言本来身上就难受,被它哭得竟少有地烦躁起来,沉沉说:“别哭了,我心烦。”

    “嗝。”系统头一次被他凶,噎得打了个嗝。

    ·

    三日后,他们抵达了武当山脚下的镇子上,武林大会已经开始了,各门各派都已上山与会,前段时间还熙熙攘攘的小镇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白殊言睡着的时间越来越久,一头青丝几乎尽数变成了白发。

    那并非是老人一般的花白,仿佛沁入了冰冷的寒气,在阳光下反射出几分妖冶而冰冷的寒光。

    落在晏长歌眼里似催命符一般。

    他将白殊言安置好后,就立刻动身上山。

    杜云是武林盟的贵客,他不擅武学,但住处周围自然不会缺少层层保护的守卫,而且武林大会各路英雄集聚一堂,高声一呼便可唤来无数高手。

    所以杜云从未想过自己会遇到危险。

    更没想到他会像个麻袋一样被人扛在肩上,院外的人丝毫没有被惊动,就这么被人劫了出来。

    晏长歌扛着杜云落在一处隐秘的院落里,这才把他的xue道解开。

    “想找老夫治病何必用这么粗鲁的办法嘛。”杜云终于能说话了。他看病看人多年,自然能看出这个年轻人脸上沉着的是对另一个人的牵挂。

    “病人就在屋里?”他拍了拍袖子,恢复了一代神医的仪态,背着手向屋里走去。

    “得罪了。”杜云还在慢悠悠地走着,突然身体一轻,就这么几步路,这年轻人竟也心急地运起轻功把他拎了过去。

    杜云还没反应过来,眼前一花,脚步不稳地又落在地面上。

    这也太不尊敬医者了!他敢怒不敢言地想。

    “请先生为他医治。”晏长歌将床帏掀了起来。

    床上睡着个清俊的青年,整个人竟像是雪做的一般。他的皮肤白皙到近乎透明,唇色冰白,一头雪发散落在脑后,衬得身上狐裘的皮毛都黯然失色。

    “这!”杜云愕然道:“他难道是……”

    “他是谁并不重要。”晏长歌沉沉望向他,道:“你只需知道他是你的病人。”

    他黑沉的眸底闪着寒光,杜云惊得打了个寒颤。

    “奇啊。真是离奇。”白殊言模模糊糊地听到耳边有人在说:“这人按道理来说早就该死了。”

    “你是什么意思。”

    “哎,年轻人别动怒。”那个略显苍老的声音说道:“我的意思是啊,他的身体经历过两次生死大劫,若非一直有雄浑的内力吊着,恐怕早就没命了……”

    白殊言睫毛上下震颤几下,终于睁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