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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霄知道了他的意思,顿时心下黯然。

    她勉强笑道:“既然如此,我就不打扰容师弟了。告辞。”

    霍霄走后,正如容和说的,天色已然暗了下来。

    这个时候本不是做客的时候。

    容和却毫不在意,迤迤然去了云极峰。

    云极峰炼丹殿,藏书室中。

    谢于飞将收到的东西取出,双手献上道:“这是今日收到的贺礼,请师尊查看。”

    白殊言不甚在意地摆摆手,道:“你收的就是你的了,不用给我看。”

    谢于飞一愣,“师尊,这不妥,我……”

    白殊言干脆地打断他,说:“让你拿着就拿着。”

    谢于飞踌躇道:“可是……”

    白殊言“啧”了一声,“师父的话也不听了?”

    “听!”谢于飞立刻大声道。

    他麻利地收回贺礼,满心孺慕地道:“弟子永远听师尊的话。”

    白殊言“噗嗤”一声笑了。心想这乖徒弟笑得可真甜啊。

    容和走近藏书室的门外,听到的便是白殊言愉悦的笑声,脚步微微一顿。

    萧景晨性格冰冷,只会给他派下修炼任务,从不多话,他也不是需要师父亲近的人,自然不可能眼红别人的师徒情。

    可眼前这师徒亲近的画面……竟然让他心底一涩。

    容和从来不会委屈自己。

    于是他换上若无其事的笑容,放任自己些微的恶意,打断了他们的独处。

    “师叔。”他微笑着推门而入,缓缓道:“我来兑现诺言了。”

    “容师兄?”谢于飞惊讶回头,“你怎么来了?”

    “来找我的。”白殊言说。

    谢于飞道:“那弟子就先告退了。”

    “等等。”白殊言掏出一个乾坤袋,扔给他道:“为师送你的结丹礼。”

    谢于飞瞪大眼睛道:“可是我已经收到很多了!”

    “那是别人的,这是我送的。”白殊言笑道:“他们能代替我?”

    “当然不能!”谢于飞欣喜地笑开,“师尊送的才是最好的。”

    容和眯起眼睛扫了谢于飞一眼,那视线轻飘飘的,却有如实质,让谢于飞莫名打了个寒战。

    他纳闷地回头,只看到容和温和地向他点点头。

    谢于飞突然想到什么,问他道:“师兄,金丹期便有道号了,师伯为你取了吗?”

    这一问倒是提醒白殊言了,他也看向容和等待他的回答。

    容和道:“师尊入关前便为我拟了道号。”

    白殊言来了兴趣,问道:“是什么?”

    “翎昭。”

    他们这一辈犯“翎”字。

    谢于飞赞道:“很适合师兄。”

    白殊言心说适合个屁。这人跟这个字哪里沾边儿了。

    谢于飞却是发自内心地觉得适合,接着道:“昭以日为形,乃光明之意。容师兄大方无隅,光风霁月,实乃端方君子。”

    “师弟谬赞。”容和微微一笑,道:“师尊是希望我能昭然不昧,灵照在胸。”

    谢于飞“哇”了一声,听起来十分羡慕。

    “够了,我听不下去了。”白殊言对系统道:“你说谢于飞是不是眼神不好啊。”

    系统幽幽道:“我早就觉得他眼神不好了。他竟然那么崇拜你。”

    白殊言:“???”

    这时谢于飞回过头,满眼期待地道:“师尊你为我拟什么道号呢。”

    白殊言:“……”哦豁,他没想呢。

    容和跟着谢于飞看过来,“师叔可能还未取?”他眸中隐隐浮现出意味不明的笑意。白殊言斜睨他一眼,心说他忘给谢于飞取道号了,容和有什么可开心的。

    面对谢于飞期待的目光,白殊言怎么忍心说他给忘了呢。但他是个起名废,一时之间真想不出来什么好名字。

    他不想让谢于飞步他这沙雕道号的后尘,于是疯狂地戳系统,“你有什么好主意没有。”

    系统鄙视道:“别人都是引经据典,就你一脑袋草包。唉,这就是不读书的下场,没文化真可怕。”

    白殊言:“……那请问有文化的您有什么好提议吗?”

    系统自豪道:“我们系统当然有办法了。”

    然后它迅速做了个快速起名的小程序,点击之后就能显示出一串随机名字。

    白殊言:“……”这就是有文化的办法啊。

    他目光在“翎根”“翎沐”上滑过,最后选了个好听的。

    于是在谢于飞的眼中,白殊言微微沉思了一下,认真地道:“我为你拟了几个道号,现在想来,只有一个最适合你。”

    “翎瑾。”

    “翎瑾。”谢于飞重复了一遍。

    瑾是美玉的意思,亦指无暇的品德。师父说这个字最适合他。谢于飞高兴地眼睛都亮了。

    “谢谢师尊!我真的很喜欢。”他加重了“很”字,简直高兴地想跳起来,但不想让白殊言觉得他不稳重,努力压抑着上扬的嘴角。

    白殊言也对自己选的名字十分满意。

    容和却觉得心情不大美妙了。

    谢于飞像是得了什么惊世之宝,兴高采烈地走了。藏书室内一时间归于寂静。

    窗外早已夜色深沉,淡淡的月光穿过窗棂洒在白殊言身上,为他镀上了一层清冷的光华。他单膝支起,懒懒地支起侧脸,看向容和道:“天都这么黑了,你现在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