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页

    另外两个同学便没有那么的坦然了,紧紧张张的站在门口,踌躇不前。

    后来还是马式远出马,才让他们进了班。

    夏嘉自从楚旬笙坐到他身边后就浑身不舒服,他的自尊和骄傲在上节体育课被楚旬笙打的稀碎,现在有点怵这人。

    “屁股上有刺?”在少年第三次扭动的时候,白淳熙放下笔,问。

    “同桌,咱俩换换位置呗?”夏嘉双手交叠按在书上,下巴抵着手,脑袋一歪瞠着眼睛。

    夏嘉长得在班里算上等,特别是一双丹凤眼,狭长时狡黠,瞪大了湿漉漉的,像小狗一样,他求人的时候特爱用这招,屡试不爽。

    可惜今天他碰上的是个早就看淡的贤者。

    白淳熙捏起笔,单手撑着脸,低垂眉眼,视线在一道英语题上过了一遍,标好答案后,冷酷地拒绝:“不要。”

    “啊——求你了,同桌,换一下吧~”夏嘉想拉着白淳熙的胳膊,被人横了一眼,蔫蔫的收了回去,碰不了便用嘴来进攻,“换吧换吧换吧……”

    坐在前面的宫逸萧被烦的一道题都读不顺,扭头看向夏嘉,“你事儿怎么这么多啊?我和你换成不成?”

    夏嘉向后一挺,“我不,我还想和淳熙坐同桌呢!”

    “哇……你特么。”宫逸萧这暴脾气又要上来了。

    “好了,”白淳熙出声制止,他看向夏嘉,余光却被另一个自始至终都在安静写卷子的男生占据着,“单人单桌,厕所,还有医院,你自己选。”

    夏嘉被他盯得浑身发毛,缩了缩脖子,“那我不换了。”

    大不了就当旁边的人不存在呗!

    王且转头看了两人一眼,还想说什么的时候,上课铃响了,于是又扭了回去。

    自从楚旬笙什么也没说便转学了之后,白淳熙就变了很多,除了王且和宫逸萧,他不再和其他人那么亲近,好像用手围着自己画了一个密不透风的圈,将那些人排在外面。

    不会让人感觉特别疏远,但凑近后却又让人发觉完全没有加入的机会。

    王且还有宫逸萧一直跟着白淳熙上小学,初中,高中,哪怕是黑箱也要和他一个班一个寝室,其实就是怕哪一天在路上或者某个地方,看到少年孤身一人,像断了线的风筝,即将要脱离这个世界。

    不过最近好了许多,那种飘忽渐渐有了实感。

    好像是有人抓住了风筝线。

    ……

    天渐渐阴沉下来,潮湿的风卷带着土腥味钻进教室,一声闷雷,雨水倾泻而下。

    水滴劈里啪啦的击打着玻璃,人影映在上面,像是正在经历着冲刷。

    楚旬笙来一班已经有两天了,也不清楚在何时,白淳熙三人的吃饭小队加了个楚旬笙,偶尔还会有个夏嘉,原本一到下课就会‘路过’二班的女生们,出现在了一班外面。

    白淳熙望着玻璃上映出来的人影,有一点恍惚,觉着好像一切都和之前一样,但又不一样。

    “这次的交换生时间为期一周,学校打算让年级第一和第二去,你们两个有意见吗?”张子楠的镜片在节能灯管下面反着光,看不到眼睛。

    不过还是感受到视线投射过来的白淳熙动了一下,从发愣中反应过来,下意识地问:“什么交换生?”

    张子楠扯了一下唇角,脏话就在嘴边。

    白淳熙意识到后,立马说:“我刚才身体有点不舒服,没有听清,老师对不起。”

    少年还不是特别的清醒,眼神正茫然着,再加上他本来脸就白,看着确实有那么一回事。

    “现在怎么样啊?”张子楠听他解释后,愤怒转为担忧,学校的这些学生可是金贵的很。

    “没事了,老师你继续。”白淳熙摆了摆手。

    楚旬笙停下笔,快速的扫了他一眼。

    上面的班主任看他确实没事后,专门重复了一遍自己刚才说的话,“咱们A省署狮一中和S省的鸠芒十三中是兄弟校,每年四月底到五月开头,两个学校都会弄一个高二交换生活动,总共去四个人,两个文科班的,两个理科班的。

    校长是打算咱们理科班的第一第二过去,鸠芒的教学自成一套,在S省也还是挺出名的,你们去了指不定能更上一次楼。”

    张子楠并没有忌讳班里其他学生在场,将交换生的好处直接说了。

    S省是高考大省,里面的高中有部分比署狮还恐怖,就比如鸠芒十三中。

    白淳熙和楚旬笙他们两个是整个年级理科班中成绩最为突出的,且可造性很高,换其他的同学去可能没有办法调节两种学校的教学方式,反而会引起反效果。

    班里的学生也深知这点,所以没有人提出异议。

    “对了,楚旬笙之前不也是在S省上学吗?去那里你应该会挺适应的吧,两人也可以互相照顾一下,”张子楠看了眼两个人,“你们要去吗?我这里有两张申请表,你们填了后明天就可以去了。”

    明天是周六。

    白淳熙耳边是雨水滴落的声音,一丝丝风从没有关严的窗户缝挤了进来,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手背,总觉着有水落在上面了。

    少年看向张子楠,耸了一下肩膀,“既然老师都这样说了,那我就去呗。”

    另一边的楚旬笙跟着点了点头。

    两张申请表从第一排传到了最后一排,每个人像是摸到了烫手的山芋,没在任何人的手中停留过久,很快到了他二人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