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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那我问你,你所谓的阁主是男是女?”

    “阁主从不以真面目示人,声音亦然是嘶哑可男可女。”蝙蝠咳嗽几声,将茶盏往他面前递了递,“大人再给杯水吧。”

    洛闻歌依言又给他倒了杯。

    蝙蝠仰头喝过,长舒口气:“我等刀尖舔血生活过惯了,总有些不为他人知道的特长,像我就是嗅觉很灵敏,知道阁主身子骨大抵不太好,身上常有药香,虽说医者也如此,但不管阁主如何掩饰声音,也难掩藏住声音里的气虚不足。”

    “你见他都是在哪?”洛闻歌问。

    蝙蝠摇头:“没有固定地方,且向来都是阁主来寻我,主动召见极少。”

    这就难办了,没法确定蝙蝠口中阁主出现地方,想圈出个范围挨个排查都难。

    洛闻歌皱眉:“你还知道什么?”

    若是仅有这些,还不足以让他挖出那人,还真是伤脑筋啊。

    蝙蝠喃喃道:“你让我好好想想。”

    洛闻歌闻言便不出声,由着蝙蝠好好慢慢的想,他也在想,照蝙蝠所说,那阁主必定与陈家村有关,那满锦春呢?

    满锦春说书声音饱满精神,中气十足得紧,与蝙蝠描述不符。

    那满锦春在这里充当怎样的角色呢?

    洛闻歌此时能理解为什么萧毓岚那么想抓住满锦春了,因为抓到人就相当于拿到打开宝箱的钥匙。

    “我想起来了。”蝙蝠忽然道。

    洛闻歌回神:“什么?”

    “陈家村和满茶楼。”蝙蝠肯定道,“这两处是阁主少有主动出现的地方。”

    洛闻歌心道:果然如此。

    这和他得到的消息重叠,只有确证意义,他还记得那位礼部李大人怎么死的,看向蝙蝠:“天命阁插手宫内事吗?”

    蝙蝠摇头:“阁主虽有这意思,但我听同伴说,如今朝堂早已形成派系,想横.插一脚难如登天,阁主在等科举,想方设法拉拢举人,培养能为己用的官员。”

    也就是说那晚宴会的大戏绝不可能是天命阁所为,这就有意思了。

    看来除了天命阁想搅动风云,还有别人想浑水摸鱼。

    “大人,能说的我都说了,能保我性命无忧了吗?”蝙蝠忐忑不安问。

    洛闻歌笑了下:“行,今晚我就让人帮你假死出去,骤时先帮你寻个地方养伤,等伤好再走也不迟。”

    蝙蝠并没有感激涕零,反倒防范起来:“大人是想囚禁我?”

    “我想贵阁主对此更有兴趣,你若不放心,出了牢房随你去留。”洛闻歌丢下这话,起身离开。

    这世道真不能做好人。

    洛闻歌走出来一看天色不早了,他记得早上谢温轩说会让洛安回来送消息,此时差不多,他抬脚往办公地方赶去。

    刚到院外就看见等在树下的洛安,洛安呆滞着脸,两眼无神,俨然神游。

    洛闻歌都要到洛安面前,人还没回神,他只得咳嗽提醒。

    洛安猛地一激灵,看见他慌乱片刻:“公子。”

    “你这怎么跟丢魂了一样。”洛闻歌问。

    洛安挠挠脸,讷讷道:“属下被谢大人审问手法惊到了。”

    洛闻歌顿时生出些兴味:“他审问手法怎么了?”

    洛安脸色苍白起来,看起来极为不舒服,转身捂住嘴干呕几声,显然被恶心得不轻。

    洛闻歌:“……”

    至于吗?他就是随口问句,怎么让洛安就谈之色变了。

    洛安自觉在他面前失态,转过脸攥着袖子擦嘴,羞愧难当:“属下不争气。”

    能将铮铮铁骨的洛安吓到这地步,想必谢温轩也是使劲浑身解数,现在洛闻歌完全不想知道谢温轩做了什么,他同情道:“回头让荣叔多给你炖汤补补身子,我觉得你都瘦了。”

    洛安哭丧着脸,干巴巴道:“公子想查的人,我查到了三个,各个都有嫌疑,还得用楼内追踪术甄别。”

    “无事,其他呢?”洛闻歌问,能这么快有眉目,已在他意料之外。

    洛安:“苗江海一案已有证据证明是他杀,我没看出来,这是谢大人让我转告的,他说明日早朝就能替公子洗脱嫌疑,骤时会请陛下下令整治满茶楼,严令满锦春说这些指向性明确的书。”

    洛闻歌轻松口气,不禁佩服起谢温轩的破案速度,五天不到,一桩本是自杀的案子转为谋杀,再到查出凶手,不愧是都察院的人。

    “公子,我在房内看见蒋霖。”洛安迟疑道,“公子不要我了吗?”

    洛闻歌晃神片刻:“不是,我是让蒋霖专门办些事,和你不冲突。”

    洛安放心了:“话都带到,我得快点回去,好监督谢大人。”

    洛闻歌觉得怪怪的:“你还不相信谢大人?”

    “没有,公子我先走了。”洛安撒开脚丫子跑了。

    洛闻歌还是觉得洛安态度不对,心里纳闷起来,若洛安不是不相信谢温轩,那这话什么意思?

    他摇摇头,着实想不通洛安小心思,推开门看见案台干净如洗,不仅是案台,是整个房内都像被重新整理了遍。

    洛闻歌看见站在角落手里拿着抹布,还在不停打扫的蒋霖,怀疑自己启用的不是暗卫,而是个全能老妈子。

    前暗卫后老妈子蒋霖扭头,木着脸道:“公子快出去,房内打扫污垢繁多,怕会染了公子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