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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满锦春惊恐不已,扭头看向洛闻歌:“洛少卿,求你饶过我,那不是我本意,是阁主的意思。”

    洛闻歌闻言看向泰然自若的阁主,漫不经心道:“我想听真话。”

    “真话就是他为得我重用,擅自做出这种事,妄想引来洛少卿。”阁主甩锅姿势很优雅,半点没拖泥带水。

    背锅的满锦春也不是个老实的,毕竟是靠嘴皮子吃饭的,说起话来利索极了。

    “别信他,他将你骗出来就是想杀你,什么合作,什么爱才之心都是假的,他其实是——”

    可惜剩下的话,满锦春终是再也说不出来,胸口插着一支破空而来的箭矢。

    洛闻歌看向射箭之人,竟是端坐在轮椅、身子不好的阁主。

    他看眼箭矢尾端,和那日藩王进京刺杀的一样,蝙蝠说的确实是真话。

    他拍拍蒋霖肩膀,让对方将死透的满锦春放下。

    “阁主何苦这般急着杀人灭口?我看他还有话要说,阁主不想知道他说什么?”

    阁主将弓递给身侧之人,推着轮椅往桌边走:“有些事没必要知道得太清楚,稀里糊涂能过的更快乐,洛少卿请坐。”

    洛闻歌镇定自若走过去坐到阁主对面,接过对方推过来的茶盏放到面前,没半分要喝的意思。

    阁主看见,含笑道:“洛少卿莫非是怕我下毒不成?”

    “哪里,我这人毛病多,非晨露煮茶不饮,非稀奇古怪不吃,口味刁钻,身娇rou贵的。”洛闻歌胡扯道。

    这话说得阁主好半天没吭声,即便瞧不见是何表情,也能知晓有多震惊。

    洛闻歌要得就是这效果,他很明白在别人地盘被拿捏会有多被动,趁对方对他还有丝恭敬前,他必须握住主动权,不知道萧毓岚分给他的影卫知不知道见机行事。要不知道他只能自救了。

    阁主端起茶盏一饮而尽,惊叹道:“洛少卿过得这怕是仙人日子,让在下好生艳羡。”

    “阁主说笑了,我瞧着阁主这身价值不菲的穿着,想必也是不愁金银之人。”洛闻歌轻转动茶盏,眼眸沾染浅笑睨着阁主。

    阁主拱手,语含惭愧:“不瞒洛少卿,这是在下最为讲究的一套衣服,今日若不是来见洛少卿,万万舍不得拿出来穿。”

    洛闻歌听明白了。

    要说他前面在说鬼话骗人,这位阁主也是这样。

    两个擅长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人碰上,那怕是半点真话都听不着了。

    洛闻歌有此等认知,对面的天明阁阁主也想到这,双方对视,齐齐奉上不由衷的假意笑容。

    心里同时道:都是混成精的狐狸,在这扮什么天真无邪呢?

    此时此刻,洛闻歌断然不会先开口,他边转动茶盏边看那位要他命的阁主。

    这一看倒看出些东西。

    人的脸和身形皆可以伪装,但裸露在外的东西却是藏不住的。

    先前蝙蝠说见不到阁主的面,只能听见可男可女的声音。

    洛闻歌却不同,他真见到人,可供观察地方便多起来。

    首先,这位阁主没有喉结,单凭这点,洛闻歌可以确定他实则是她。

    她不当阁主时恐也是位爱极装扮的红妆,否则精巧如玉雕的耳垂上不会有耳洞,头发保养的极好,色如墨似绸缎。

    皮肤很白,手指青嫩如葱,指甲边缘似残留淡红,许是做红妆时染的丹蔻。

    但这些还远远不够确定此人到底是谁。

    洛闻歌停手,抬眸看向阁主的脸,面具做的太好,他真心看不出什么。

    他的打量让阁主生出些不安,手不期然往袖子里缩了缩:“洛少卿在看什么?”

    “我在想是什么样的人能让沈贵妃称赞不已,竭力推荐我见见。”洛闻歌是故意提起沈如卿的,他记得沈如卿说过,这位阁主是旧相识。

    他已能确定此人是女子,那…他忽然有了查证的法子。

    没人会觉得有用线索多是种负担,洛闻歌费尽心思套话。

    可惜他的目的让阁主有所察觉,对方并不正面回答:“洛少卿怕是误会了,在下并不认识沈贵妃,与她往来仅有几封书信,仅此而已。”

    关系撇清的很迅速,比洛闻歌想象的还要敏锐。

    “阁主不必急于解释,我就是感叹一句,这不是多谢沈贵妃,我才有机会见到阁主吗?让我知道这世间竟有阁主这般目光长远之人。”

    “洛少卿说的话真是越来越让人听不懂,在下不能在此多作逗留,既然见面了,不妨谈谈要事?”

    “阁主说的要事是?”洛闻歌故装不知道,满脸求解若渴。

    哪怕阁主看出来他是装的,迫于想合作之心,也只能解释:“你我携手掌控朝堂,成为真正的弄权之臣。让宁朝沦为你我掌心之玩物,这等志向难道不刺激吗?”

    这事儿对女子而言是挺刺激,到洛闻歌耳中就有些差强人意。

    他满脸不赞同:“阁主看得太片面,你可知如今宁朝内部派系五花八门,外还有北疆虎视眈眈,纵然你我合作,这还有异常长远之路要走。”

    “那洛少卿的意思是?”

    “不如这样,我这边假意寻求王爷们合作一统宁朝,阁主前往边界,想方设法将北疆纳入囊中,到时你我强强联手,整个天下岂不都是咱们的?”

    对旁听人而言,洛闻歌说的远比阁主提出来的要更刺激,志向更为远大,光是听听就觉得热血沸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