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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应屏涨红脸,话说出来也反应过来这借口太拙劣,好似在间接承认他就是不想交兵权。

    不说眼前难关如何过,哪怕今夜最后虚惊一场,萧毓岚也不会再容他。

    徐应屏脑海飞快转动,想着自救法子,那边想上前来帮他求情的徐党蠢蠢欲动,被他一个眼神堵回去。

    要是他不幸被萧毓岚就此处理掉,那为他求情的这些人下场也不好过。

    现在不出头,多少还能保条命。

    只要有命活着,那已然是世间最庆幸之事。

    徐应屏重整神态,正视沈爵,语气沉沉:“是不是只要我交出兵权,你也会辞官返乡,永不踏入长乐城半步?”

    沈爵自认自己处境比徐应屏要好,就算答应他离京,后续也有数百种法子让萧毓岚求自己回来,当下重重点头:“是。”

    “好,有诸位同僚作证,我徐应屏今夜便答应上交兵权,明日一早会亲上养心殿,将兵符双手奉上,骤时请陛下为老臣正名。”徐应屏神色严肃,转而向萧毓岚躬身请礼,俨然豁出去的样子。

    沈爵眼中闪过丝精光,不甘落后道:“老臣明日同时辰上养心殿递辞官奏疏,骤时还请徐将军等等我,你我互相为证,也好一笑泯恩仇。”

    徐应屏心想:我去你娘的一笑泯恩仇,老匹夫,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肚子里冒什么坏水。

    都撕破脸了,徐应屏也不在意态度恶劣许多:“那你要走快点,老夫素来不等人,能不能跟上看你自己本事。”

    沈爵还能笑出来:“徐将军多虑,我定会先你两步到的,好等等你。”

    徐应屏冷笑不答话,沈爵从容不迫,气势一如既往地强势。

    两人在殿中央站着,无形对抗气势散向四周,不相上下的杀意,两人内心对对方都起了杀心。

    洛闻歌作为整场戏最初的始作俑者,见戏以此看似圆满结局落幕,心里半点喜悦全无。

    没能成功将徐应屏拉下马,但帮萧毓岚拿回兵权也属意外收获。

    沈爵就说不准,说是愿意辞去阁老一位返乡,可看以闻天冢为首的沈党毫不惊讶,应是早有准备。

    沈爵敢这般光明磊落撂挑子,必是留有后手,比如让萧毓岚亲去请他重返朝堂,那什么情况下,萧毓岚不得不做出此举呢?

    以洛闻歌自己来看,沈爵自请辞官,那他就不会给对方回来机会。

    还得再让临江楼那边再探探消息,看看沈爵想玩什么把戏。

    两个还在殿中央对峙的老狐狸,还没有下来意思,像是要新仇旧账一把抓。

    洛闻歌看向手伸入袖子里的沈爵,想知道对方会掏出个什么来,然而他没能等到。

    紧闭殿门忽然被推开,另一道尖细嗓音高喊:“太后娘娘驾到。”

    满殿哗然,自不干涉政务起,每年除夕晚宴太后都在吃斋念佛不露面,将前朝全交由萧毓岚处理的意思,这还是初次太后中道驾到。

    想必是听人禀告晚宴闹得这出,急着过来打圆场,要再由这两老狐狸争斗下去,朝内半壁朝堂都得歇菜,到时萧毓岚离光杆皇帝不远了。

    临近春季,事多繁忙,各部没人怎么行?

    再者这事儿若是让敌国北疆知道,还不高兴地睡不着觉。

    太后思索来去,念不下去佛经,招呼桃碧,赶紧移驾平和殿,好在赶上了。

    太后驾到,百官起身迎接行礼,太后一路不顾仪态到殿前,路过洛闻歌,脚步微顿多看他一眼,已然接到他同意合作的消息,但对他胆敢同时设计沈爵和徐应屏一事仍感觉不满。

    “母后。”萧毓岚从高台下来,身后跟着沈如卿和皇后。

    太后轻声应,视线在皇后脸上扫过,又看向沈如卿:“哀家听闻晚宴很热闹,多年没凑过热闹,心动之下过来看看,没打扰到陛下吧?”

    萧毓岚开怀笑道:“母后是在同儿臣说笑呢,母后能过来,儿臣求之不得,怎么会觉得被打扰呢。”

    太后过来的插曲让沈爵和徐应屏停手了,不再互相揭穿。

    沈爵拱手:“太后安好。”

    “哀家很好,不知沈阁老近来是否安好?”太后秀美脸庞透着别样聪慧,望着沈爵目光含有光芒。

    沈爵凝视太后,蓦然笑了:“沈某很好,劳太后挂念。”

    “沈阁老要多注意身体,你的康健才是国之根本,陛下还年少,往后多得是需要沈阁老提携之处,还望沈阁老能不耐其烦辅佐。”太后场面话一说,沈爵脸色立刻不一样,很平和很安静。

    这等平和维系到沈爵开腔:“太后太高看沈某,陛下也不再是几岁孩童,在处理政务上也会如他娶妻生子般顺利,往后沈某能教得,少之又少。”

    太后拉过萧毓岚的手握在手里,笑得惆怅:“是啊,哀家的儿子长大了,往后会越来越大,不需要哀家再cao心,但在哀家眼里,他始终是个孩子,沈阁老可明白?”

    沈爵目光停留在太后手上,片刻后收回视线:“沈某明白了。”

    太后欣慰点头,眼眸微转看向没说话的徐应屏,态度相对而言要冷淡许多:“徐大将军,好久不见。”

    确实好久不见,有他二人桃色传闻至今,徐应屏只见过太后不到五次,就连数月前皇帝大婚,徐应屏也未能如愿见到她,究竟是何意思,徐应屏心知肚明,是太后有意避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