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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华雪自然而然的也看过去。就发现李冀泽涨红的眼睛里渗出了透明的液体。豆大的泪珠一颗颗砸在那只捂着他嘴巴的手上。

    在正常不过,二十岁为止,这是他见过最可怕的场面。暴雨里的野蛮部落,黑暗的木屋子,他的晚餐是一颗睁着眼睛的死人头。

    “啊——”和他一样的人有很多,有人甚至直接哇的一声吐出来。脸上眼泪和口水混乱着。

    “哦!客人!你们在干嘛?!”猎头的笑容瞬间消失,掂起他的竹刀走向那些考生。

    [通报考试情况:D考场1区5组,考生王伟,被迫剥离考场。考生……]

    广播声几乎是忽然跳出来。这一次,似乎没那么简单停下来了……

    那几个考生的头就这样二话不说的被削下来!血液一时间喷洒了好远。

    其余考生看的呆傻了,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只发出类似濒死的兔子一般的哭声。有几个胆小的,甚至尿了裤子,身体颤抖到痉挛。

    □□李冀泽骤然明白了戚砚之前告诉他们的,“等会看见什么,也不要说话。”

    “嘘。”戚砚瞧了一眼他俩,慢慢松开了李冀泽。

    [通报考试情况:D考场15区6组,考生……被迫剥离考场……]

    “哦,伙计们~不愉快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大家一起用餐吧~”猎头一甩,把粘血的竹刀抛在一边,然后又挂上了那副可怖的笑容。

    用餐?!

    “让、让我们……吃……这个?”一个带着哭腔的女声。

    猎头一个转身往声源处看去,“哦,是有些麻烦,不过我会教你们。”

    说完他拿起一个人头来。按着那头颅脸上的伤口剥下头皮,又开始拿一只尖利的石刀在太阳xue处挖着一个小洞。

    这个过程像极了地狱里吃人的鬼怪,让在座的人都害怕的几乎晕厥。

    可广播声依旧乐此不疲的播报着。这个阶段死的人太多了……

    他们甚至连晕过去都害怕。

    终于,猎头把小洞挖好了。笑着把那头颅上面的发丝拨开了,仰起脖子就堵住那个洞口!

    橘红色火光中,那喉结滚动。发出了吞咽声……

    考生们想死的心都有了,有人哭的喘不过气来。

    戚砚低头,在哈莉的耳边轻声说:“乖,不要睁眼。”

    等女孩点头,他才把手放下。

    “听我说……”戚砚的声音算不上太过低沉,不过很好听,辨识度也很高。

    在这时候还能保持镇定的声线,像是照亮了恐慌的火苗一般。众人都被这火苗吸引。

    可这话只不过是他给自己队友说的。“现在有两个选择。”他说。

    “一是学那个傻大个,把其他考生的头拨开皮rou,然后掏个洞。”戚砚抬脸,表情更加复杂。“这是个难得遇见的肮脏习俗,加分。”

    “二是如果你们的消化系统足够强大,那就把脑浆也喝了。”他舔舔干涩的嘴唇,“喝的越干净,加分越重。”

    木屋忽然安静下来,土著人只顾着喝他的脑浆,并不想打扰这出好戏。

    “那……那你……选什么?”斜对面的小男生弱弱的问。

    可惜当事人不想回答。

    直到身边的李冀泽沙哑着嗓子问他。“戚哥……你会怎么办?”

    戚砚才托着下巴环顾四周聚集过来的目光,最后冷着脸看向猎头。“打包。”

    打包?

    “那你……吃——”

    “不吃。”戚砚又冷哼一声。

    “可分数……”华雪的话的确是大家都想问的。

    要知道,七天一到就开始结算分数。谁的分数低……就会被迫剥离。

    现在是个好机会,就算喝不下脑浆,也能把皮剥了挖个洞出来。其他不说,但绝对是个大加分项。

    “不需要。”戚砚似乎笑了。这种碾压人性换来的分数,他不需要。

    只三个字,华雪却明白了这个人担忧的是什么……

    再次回过神来,戚砚已经把自己面前那颗人头用蕉叶包好捧在手里。他站起身来,似乎是看了一眼自己旁边的三人,还是丝毫不做犹豫的朝门口走去。

    他的脚步声被开门后的雨声吞并,可影子却拉的很长。

    碰!木门被人狠狠摔上。

    ·

    大雨再一次让那灰色湿透,原本规律的脚步有些乱了。没走几米,果然还是在吊脚楼外站住了脚。

    戚砚回头看,那微发着红光的窗口和紧闭着的木门,再也没有被推开的迹象。

    看来……他们都选了分数。

    这就是他担心的事情。

    同化或者剥离。

    手里是个年轻女孩的尸首,早已经没了温度。和他现在一样,冷冰冰的淋着雨。

    戚砚忽然记起上年,自己从最后一本书里出来,那位主管就凭空出现在面前。他穿着和夜色一样衣服,就那么和自己一起站在大雨里。

    那时候我们的状元心情极为不佳,冷哼说:“你们NPC果真没人性,出门不知道带伞。”

    “哦,我的错。”对他一向不着调的人竟然真的有些后悔。

    伸手捉住他滴水的袖口:“小考生,别生气了。跟我走吧。”

    他怎么能不生气。一年前也是,现在也是。只气自己还对希望渺茫的事情充满期待。

    要命,怎么又想起那个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