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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他俩就坐下来,沉迷打牌,无法自拔了。

    过了小会儿,新的一局开始后,随机到了一张全新场景卡。渝声看了看卡牌上的文字,再看了看自己周围的环境,陷入沉默了。

    ——他怎么觉得现在所在的地方,这么像场景卡上这地儿呢?

    这芦苇荡,这湿地水,这层叠云,还有远处的山丘丘……

    小黑蛇说:“嘶,看着像是亲亲之前氪给我的那一张。”

    限定场景卡,黑暗沼泽系列地图,全称:【黑暗沼泽·苍白玫瑰】。据说沿着最大的那条河流一直向上,在源头的地方,可以看见一片外界看不见的玫瑰田。

    渝声想了会儿苍白色是什么色,结果老半天了,也没想得出来。他家是玫瑰公爵府,这地儿名叫苍白玫瑰,可他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以后,就没有看到过哪怕是一朵玫瑰。

    “嘶嘶,亲亲,重点不是这个!”小黑蛇指着其中那张河流卡说,“重点是,这条河里,有种很好吃很好吃的鱼。”

    渝声:“???”

    ——你怎么比我还喜欢吃!

    小黑蛇蔫了吧唧的不说话了,打牌都没有力气了,过了好一会儿,才有气无力的说:“是很早很早以前我吃过的,过了太久了,我都要想不起来味道了……只记得是一种非常鲜美的滋味。”

    渝声说:“以前你来过这地儿?”

    小黑蛇语气不是特别的确定:“……应该是的吧?过了好久好久,我快要记不清了。”

    这二傻子,怎么感觉哪里都去过,什么都吃过,结果问地方地方不知道,问滋味滋味也想不起。是活得太久了,记忆都衰退了么?

    小黑蛇顿时委屈了:“我又不是鱼!”

    鱼才是七秒记忆的!

    渝声一阵无语:“那你到底多大岁数了?”

    小黑蛇思忖了好长一段时间,终于道:“和你一样?”

    渝声:“……”

    滚啊!

    .

    野外奇思妙想牌活动终于在互相嫌弃中结束了,很不幸,通关失败,升天GG。

    在【苍白玫瑰】这张地图里,两个人被神出鬼没的游荡BOSS【虚空精灵·???】打成了渣渣,连跪数局,甚至惨到打了一下午都还看不到游荡BOSS的名字。

    小黑蛇说:“嘶,亲亲……”

    渝声:“……”

    别闹了,知道你这二傻子想说什么。

    渝声开始挽袖子:“这种鱼好抓吗?”

    小黑蛇:“特别好抓,这种鱼智商不高,你站在岸边放个饵,它就会乖乖的上钩。”

    “凶猛吗?”一般好吃的鱼类都是rou食性的。

    “不凶的,抓住以后动都不动,看上去还傻乎乎的。”

    这形容听着,怎么这么不靠谱呢。

    渝声稍微有一些怀疑,他没见过这种鱼长什么样,全靠小黑蛇的描述。

    不过,再好吃能有玫瑰小银鱼好吃?

    解释声响起来:“嘶嘶嘶……当然不可能有亲亲这么美味呀!但这是另外一种不同的风味呢。”

    行叭。

    勉强满足一下二傻子的心愿叭。

    .

    渝声挪出了芦苇荡,小心翼翼的走到了河边。他牵着一根韧丝线,十分心痛的绑了一条玫瑰小银鱼,作为诱饵,沉入了河水中。

    虽然他不缺这么一条小鱼干,但还是觉得很吃亏,一会儿钓起来的鱼,体型起码得比小银鱼大上十倍才成,不然那点儿rou还不够塞牙缝的。

    “嘶,亲亲,肯定够我们吃个饱饱的!”

    渝声编了一顶芦苇帽带着,权做伪装,蹲在河边。最初的那会儿,手上的韧丝线并没有反应。但他并不着急,钓鱼,最忌讳的,就是没有耐心。

    天空阴沉沉的,一点儿阳光都看不见,连跟前的水面,都深得近乎于黑色。不知道过了多久,水面忽然悠悠的荡了起来,漂浮出了一连串细小气泡。

    有反应了!

    渝声精神一震,轻轻地绕着,试探着牵线上拉。

    他并没有用太大的力气,然而手底下的反应激烈极了,仿佛有什么正从水底浮起。近乎于黑色的水面下,忽然出现了一道颜色更深的暗影,那影子越来越大——

    ——哗!!!

    一道黑影破出水面,冲天而起,张着血盆大口,挟裹着阵阵腥风朝他咬下!

    .

    渝声:“???”

    神TM超好钓不凶猛傻乎乎,我真是信了你的邪!

    这可怖的牙齿,绝对是这片水域的顶级掠食者!

    张开的巨口里长满了狰狞的巨牙,恶狠狠地朝着他咬下,那样可怕的尺寸,渝声毫不怀疑自己会被直接咬断脖颈。

    他想要逃开,可那不过是电光石火的一瞬,双腿仿佛灌满了铅,被死死地钉在了地上。

    下一刻。

    刺耳风声尖啸而来,血雨铺天盖地,倾盆洒下!

    一头一尾,在无遮掩,被彻底浇了个湿透。

    .

    还活着吗?

    身体完全都僵硬,想要挪动一根小拇指都艰难。渝声以为自己已经死掉了,然而痛楚并不是从脖颈处传来的。身体上仿佛镇了千斤的重物,压着他,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那不知道是过了多久,渝声喘了一口气,终于积蓄起力量,万分艰难的推开了压在身上湿冷的重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