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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人猝不及防,血族一击就瓦解了他所有的防御,猎人被深深掼入广场的地面中,抽搐几下,居然没死。 血族无疑是放水了,为什么?鲁齐乌斯和回忆里的自己一起想着,如果刚才是他,是他面对血族,他会做得更好,他会防御住那一击,甚至有机会反击,他一定会让骄傲飞翔着的血族坠落到大地上,一定不会一个照面就这么狼狈的退场。 为什么现在不允许他面对血族?! 他一定……他一定…… 圣者的指尖抠进了木质的窗棱,现在看着这段回忆的鲁齐乌斯读出了昔日自己的心声。 【被·问·名·字·的·本·该·是·我。】 他犯了罪了。 他在—— 妒忌。 @ 阿雷西欧愁了一晚上,最后还是边发愁边睡了一觉,醒了之后就暂时把这件烦心事丢到一边,开始思考早晨要吃些什么。 爱丽近来已经对他放心很多,加上保育中心十分安全,也不再每天来他房间报到,而是约在食堂见面。阿雷西欧去隔壁拍门,过了一会儿圣者才着装整齐的开门,看起来已经做好了准备,只是眼下的青黑愈发明显。 “又熬夜了?”阿雷西欧啧啧两声,“人类和血族可不一样,我怎么熬都不会表现在身体上,你就少熬一些吧。” 圣者破天荒的沉默,没有半点回怼他的意向,阿雷西欧疑惑的皱眉,突然凑到圣者面前。 “神……鲁齐乌斯,你怎么了?” 听到自己的名字从血族口中说出,圣者的身体微微一震,接着垂下睫毛,掩饰自己神情的变化。 “没什么。”他尽量平静地答道,“昨晚我想起了一些以往的事,关于你……损毁银十字的事情。” 这是阿雷西欧的战绩之一,他还算记得,闻言相当开心的点头。 “这我也记得。” 鲁齐乌斯的手攥紧了,他告诉自己不要问不要问,这只会让他的罪过再次加深,可尽管理智如此劝告,他还是假做不在意的问道: “我有些好奇,你为什么没杀死那名猎人。” 问完,他立刻紧盯血族的神情。他预想过汗多对方可能有的表情,或者恍然大悟,或者微微一笑,但他发现他预想的那些都是错的…… 因为血族一脸茫然。 他不得不又补充一些,名义上是提示,其实桩桩件件都是他自己极度在意的。 “你问了他的名字,还放过他。” 阿雷西欧努力的思考了一会儿,才笑道:“有这事吗?老实说有没有这个人我都不记得,我当时怎么说来着?我有九成的把握,就算我问了名字,也只是为了放个狠话。” 【是个好名字……适合刻在墓碑上。】 鲁齐乌斯感到自己紧皱的心前所未有的舒展开来,他侧眼看旁边的血族,因为带点笑意,而露出了尖尖的獠牙,一双深玫瑰色的眼瞳望着他,剑拥蔷薇的刺青令他的整张面容充满了黑暗生物特有的一种绮丽。 血族不记得那个猎人,甚至不记得发生过那件事。 “所以,那个人叫什么?”阿雷西欧被这么一问,也有点好奇了。 “……没必要告诉你。” 圣者加快脚步,把有点发呆的阿雷西欧丢在后面。阿雷西欧原地缓冲了一会儿,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神经病啊!那你让我回忆过去干什么?!” 他收回之前觉得神经病很乖的话!这就是个神经病!吊他好玩吗?! 鲁齐乌斯听着身后血族快步跟上他的动静,深深吸了一口气,以压出几乎要浮在唇畔的一点笑意。他的左眼仍旧以尖锐的疼痛警告他,但这一次,他选择无视。 他想起了昨晚那段回忆的后续—— 荆棘银十字沉重坠地,信徒围着十字的尸骸大声哀哭。他的老师也在其中,泪水缓缓流过苍老的面颊,再抬起脸时,已经是刻骨的仇恨。 巫妖身后的黑雾中也缓缓走出一只怪兽,狮身而蝎尾。它亦流着仇恨的泪,前爪摆在前,向血族深深叩拜。 这是蝎狮之王,黛尔薇女王所搭建的塔楼,便是用它子民的尾巴来铸造,血族为它的部族完成了复仇。 因为在看回忆,他看得清每个人脸上的表情,看得清那些仇恨、畏怯、恐惧和别有用心。他想起血族曾要求他思考的,他自己尚且犯了罪,他的师长朋友,就算拥有比他更加坚定的信仰,滋生恶意的几率也不能说等于零。 他还有许多时间去思考,并在自己的回忆中印证。 世界在他眼里已不再是纯白的了。 他自己便是污点的源头。 @ 为了迎接阿雷西欧的到来,军部升起灰幕,以保证阳光不会伤害到血族。阿雷西欧总算在下车前结束了关于神经病失眠症的话题,要不是出发前去医疗处那里,他还被神经病蒙在鼓里,祝衡的建议他当然听进去了,打算今晚就把神经病摁回那个棺材看看情况。 老元帅暂时有些事务,中午才能与他们碰面,不过特意安排了副官带他们简单地参观一下。阿雷西欧看着军部那个狮鹫头像的徽记,抬头问道: “这里还有狮鹫?” 狮鹫跟蝎狮是很不同的,对比起来大概像警犬与哈士奇。狮鹫天生善于遵从指令,拥有晶壁魔法和火焰,巨大的翅翼使它们成为天空的王者,在阿雷西欧的时代,圣殿的狮鹫骑士团威风凛凛,强大的猎人通常也会与一只狮鹫签订契约,成为荣辱与共的伙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