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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舟对陈宸道:“楼上左转第二个房间空着的,去收拾收拾住着吧。”

    陈宸一直没有搞清楚今天的状况,一头雾水地“啊”了一声。傅城拍了拍他肩膀,示意他先听话,陈宸便稀里糊涂地上楼找房间了。

    待他在旧金色栅栏围着的外楼道里徘徊了一阵,不知道从哪边数才是“第二个”,于是找到个没锁的门,开门进去了。

    关门声清脆,又在沉默的空气里荡起了一圈回声,隔音很好,但傅城还是听到了陈宸一声惊叹的“哇”,不知道那家伙又看到了什么东西。

    周遭静了下来。

    这个地方太大了,总感觉冷清着没什么人气。

    时舟坐到沙发上,将纸杯的水往对面一杵,那白猫跳到他大腿上趴着。时舟直截了当道:“你有什么话想说。”

    “嗯……”傅城还没编出来。

    他磨了一下牙,走到时舟对面坐着,和那白猫面面相觑。

    他道:“你还养猫?”

    时舟掀了他一眼,警告他不要扯开话题。

    傅城总能没话找话的嘴皮子难得沉寂了一会儿,好久才缓缓吐出:“你……过得还好吗?”

    话一出傅城就觉得自己傻爆了,自己这语气是演哪门子的青春连续剧。

    时舟盯着他看了一会,说:“你找我就是想问这个。”

    傅城脱口道:“不是。”

    他道:“其实我有点事想拜托你。”

    白猫叫了一声,顺着沙发跳到时舟的肩上,一猫一人的目光一齐盯在傅城身上。

    傅城笑道:“其实是因为这个小孩……就是刚才上楼的那个,我弟,他想进研究院,我想问问你有啥方法没……”

    傅城补充道:“你别这么看着我,我不是想走后门,就是问问有啥途径……这孩子可厉害了,肯定能凭本事进去。”

    时舟冷笑了一声,道:“没途径。能进研究院的,都是上边选的。”

    傅城一顿,从善如流道:“那你通融一下?”

    时舟提醒他上句话说的内容:“你不想走后门?”

    傅城不要脸道:“这哪能叫走后门,咱俩这关系还分谁和谁吗?”

    时舟似乎被刺了一下,嗤笑一声打断他,反问:“我们?我们什么关系?”

    傅城:“……”

    见他沉默,时舟的手指微不可察地蜷缩了一下,将纸杯放下,眼神在傅城身上刮了一下道:“你最好别得寸进尺。”

    “我哪敢啊,大人。”傅城叹了口气道,“我知道你烦我,但是咱好歹相识一场是吧。”他拿自己的伤手在时舟面前晃了晃,“别太绝情嘛。”

    时舟赏了傅城那只吊着绷带的胳膊一眼,静了一会儿,开口道:“我后天给他安排一场面试,选不选得上看他自己——就当你胳膊换的。”

    傅城松了一下气,笑道:“看来我身上这几斤几两还是有点价值的。”

    傅城觉得自己现在就好像是那种趋炎附势的渣男小白脸的结合体,还顺其自然地自我接受了这个形象,可怜道:“大人,我知道你不舍得让这几斤几两流落街头居无定所……我的房间在哪呀?”

    时舟:“……”

    其实傅城知道,时舟刚才给陈宸安排住处,其实就是默认了他也可以在这里住,他心中喜悦十分,但就是忍不住想斗胆逗一下他。

    时舟:“你可以收拾收拾滚了。”

    傅城:“别啊美人我错了。”

    听到这个阔别已久的称呼的时舟:“滚蛋!”

    ……

    傅城滚到花园里遛了一圈,到饭点又滚回去了。

    陈宸兴奋地说他已经把傅城的房间一起收拾好了。

    傅城就纳闷了这个小子之前不还义愤填膺地说讨厌这个助理,怎么突然就既来之则安之了,到陈宸那个房间一看,发现里面几行书柜,排满了各种语言各种类型的书。

    傅城惊讶之余,翻开一本来看,发现上面皆是密密麻麻地标注。

    字体清秀俊逸,他见过,时舟亲笔写的。

    傅城“抗教”,小时候不爱读书,也总共就没看过几本书,对读书多的人会油然而生几分敬意。

    ……

    时舟的房子平常不留人,平常几个佣人到点才来,清扫卫生或是做饭。

    傅城第一次享受这种大少爷的奢靡生活,突然明白为什么越有钱就越贪图安乐和纸迷金醉了。

    饭后,傅城在被陈宸收拾出来的屋子里歇着,时舟只与他有一墙之隔。

    他亲了一下自己绑着绷带的伤手,心想,以后就要靠你扒着人家了。

    想着,地上投下的阳光忽然被一道黑影截断,傅城警惕地一转头。

    只见窗外站着一只黑色的鸽子,正幽幽地看着他,咕咕地叫了一声。

    傅城的心脏一滞,然后跌回了现实。

    这是自由者通信用的鸽子。

    第12章

    傅城一个箭步上去把鸽子套到衣服里面,夺进屋子。

    鸽子咕咕咕地挣扎表示抗议,傅城一边试图让它安静,一边把高树郭林俩货的祖上给问候了一遍。

    放这么一只扎眼的鸟在辽阔的青空城上空扑通,他们是生怕别人发现不了是吗?

    傅城蒙着鸽子警惕地朝窗外瞥了几眼。幸好时舟的房子不在闹市的人多地带,打眼一望皆是绿化,他这才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