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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昆塔没有这个困惑,他的眼睛在黑暗之中如常视物,少年脚步轻快地沿着楼梯向下无声前进,避开了地上所有的杂物。

    顶楼到一百四十层这一段楼梯还是很干净的,可以看得出,有人天天打扫,金色的扶手亮晶晶的,木质楼梯上的打蜡十分完美。

    一百四十层开始,打扫就越来越粗心了,楼梯变成了大理石材质,扶手依旧是金色的,但是昆塔竟然看到了好几处牙印。

    牙印儿!?

    想尝尝金子是什么味儿?

    快到一百层的时候,角落里出现了水渍,不知道是哪个懒惰的清洁工,不愿意把洒扫的脏水拎去卫生间倒掉,直接泼在了楼道里。

    再往下走,楼梯间里开始堆起了杂物,破旧的椅子,枯萎却装满泥土的花盆,挡板破碎的办公桌,电饭锅,酒精炉......

    在九十五层,一台巨大的三角钢琴把楼梯间堵得满满当当,钢琴的盖子还支着,昆塔不得不把自己挂在天花板向外挪上,这才安静地离开了。

    好在到了八十层,一切又重新变得干净整洁起来,木质地板铺就的楼梯重新出现,金质扶手再次被擦得锃亮。

    昆塔摸了摸,见指尖上一点灰也没有,他也走烦了,便坐在扶手上,一路划了下去。

    藏在翅膀的能量检测仪灼热了起来。

    到了!

    昆塔抬起头,楼梯间安全门上面挂着的金色牌子上标识着:75层。

    少年放出自己巨大的羽翼,白色的羽毛在出现的一瞬间就被仿生潜行衣完美覆盖,变成了夜一般的漆黑色。

    昆塔回手摸了一下,掏出那个小纽扣,再次做了一个力场扫描。

    这回纽扣没有静默,它发现了一个电子锁。

    而在简单的电子锁后面,小纽扣把扫描到的画面投射到了昆塔智脑虚拟屏上,那是......

    是一片无尽地狱。

    第52章 怎么办

    黄金塔一楼为正圆形构造,往上逐渐变形,在七十五层这里,整体的外形刚好是扁平椭圆状,昆塔今晚通行的楼梯,正是椭圆形空间的其中一个焦点,而黄金塔每层楼高度均有五六米,独独七十五层与七十六层中间被打通,合二为一。

    昆塔把纽扣按在电子锁所在的位置,然后在智脑上cao作了几下,毛伯劳提供的纽扣扫描仪功能十分强大,寻找到电子锁的薄弱之处后,扫描仪得到了门后的数据,虚拟屏上清晰地显示出了门后的真实画面:眼前高达十二米的空间,雪白空洞,七十五层的地面雪一样洁白,又如雪境一样安宁静谧。

    昆塔没有轻举妄动,并没有推开眼前这道看起来很好打开的门,因为纽扣扫描仪给出的数据,跟当初在阳台门检测到的情况截然相反,密密麻麻的数据流显示,这里面布满了机关。

    地板下面安装了压力感应器,分贝监测器,悬浮于天花板的则是红外线热感应器,空气成分检测仪,风敏偏度仪,动态物体捕捉摄像仪......

    所有在顶楼严隋凉那处都没有出现过的安全监控报警设备,古老的、先进的,不同年代不同厂家的,昆塔今晚在这里看了个遍。

    不止如此,被警报器链接控制的液氮喷射器,能够瞬间将被发现的入侵者喷成冰柱;迷烟管道里涌动着浓郁厚重的烟雾,昆塔一时无法分辨它的成分,但想来不会很友好;角度齐齐对外的喷头里,装着绿色的液体,从管壁的材料来看,这东西能瞬间将鲜活的肌体化为液体。

    昆塔拿回纽扣,返回去往上走了几层,又向下依次扫描了一下,果然,为了安装这些杀器,铺设管道和设备,七十三七十四和七十七层七十八层七十九层,全部被占满了。

    那几层楼里,甚至还有人员值班维修维护。

    昆塔在其中一层,恰巧见到一个醉醺醺的值班人员被巡逻队逮到,安静地被捂了嘴,拖到了高炉之后,没了声息。

    昆塔很迅速地闪人了,一点痕迹也没留,安静地回到了顶楼。

    房间的门紧闭着,他夹在门缝处的一根蛛丝没有变过,昆塔在距离门半米处站住,脚尖用力,鞋尖喷出一股雾气,门前的光洁的木地板上均匀地布满了水雾又飞快散去,他伸出手,手腕处喷出一股白雾,门把手和密码锁上没有掌纹指纹,他走前用袖口布料擦出的花纹纹丝不变——没有人来过,也没有人打开过他的门。

    昆塔不再停顿,安静地打开门,闪身走了进去。

    脱下潜行衣,喷上消除气味的喷剂,叠好放回箱子里,把箱子原样放回衣柜,昆塔悄无声息地躺回床上,闭上眼睛。

    他睡不着。

    少年想着刚才在虚拟屏上看到的那扇门后的画面。

    整个空间,天花板,地板,还有厚重的窗帘,都是雪一样的白色,在整层楼椭圆圆心的位置,摆放着一座巨大的水晶棺,因为离得太远了,扫描仪即便再强大,也无法在没有光线的情况下,拍摄出清晰的画面。

    水晶棺里躺着的是谁呢?

    在水晶棺周围,摆放着雪一样洁白的花束,花束周围,跪着一圈金色雕像。

    那些跪着的人,又是谁呢?

    七十五层的地面上,只有那个巨大的水晶棺和那些跪像,而在其周围的半空中,也就是七十六楼的位置,则悬浮着更多的金色雕像。

    姿势各异的金雕像被透明细线悬挂于空中:有沉浸于小提琴演奏中的,有举着话筒正在演唱的,有奔跑着貌似在踢球的,或坐或卧,或读书,或舞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