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病了?

    “你是和那个混蛋吵架了么?”

    “啊?”

    谢迟一怔,环视了一圈后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中居然把人带到了cao场上。

    “不好意思,”她赶忙松手,挪到一边,有些尴尬道,“你刚刚说了什么?我在发呆,没听见——”

    “......”

    俞杨没答话,只是看了眼自己袖子上被她捏出的褶皱,脑海中又浮现出那双眼角通红,泪眼朦脓的眸子来。

    “我好像还是第一次见你那么生气的样子。”

    他轻笑一声,不等她回答,又问了遍,“你和那人吵架了吗?因为我?”

    “也不......全是吧。”

    谢迟想起那天的情形,犹豫道:“准确的说不是因为你,是因为你,和你爸爸。”

    “我爸?”俞杨一怔,脸色也沉了下去,“俞宪?”

    谢迟点点头,没意识到哪里不对。

    等意识到的时候,她已经被抵向了墙角。

    “他来找你了?都和你说了什么?你之前为什么没和我说?”

    他凑近,黑眸沉沉,一步步地将谢迟逼退到墙角。

    “不是,俞杨你干——”

    “说啊!他到底和你说什么了?”

    最后一句,他几乎是贴着她的耳朵吼出来的。

    谢迟被吼的有些懵,下意识的就想躲开,却被他按着肩膀硬拽了回来。

    “算我求你......”

    耳边又响起他熟悉的声线,低沉沙哑,近乎哀求。

    “告诉我,那个人到底和你说了什么?”

    “......”

    谢迟被这声音激的浑身一颤,半响后才犹犹豫豫地开口道:“他没说什么。”

    她伸手在口袋里翻了翻,掏出张皱巴巴的名片,递到俞杨面前。

    “就只给了我这个,还拿了礼物说要谢我,但我没收——”

    话未说完,就被俞杨暴躁地打断了。

    “我不需要他来替我谢什么!”

    “......艹!”

    他接过那纸,咒骂了句,嘴角的肌rou都紧绷着,额角隐隐有青筋浮现。

    就在谢迟担心他会不会因为过于愤怒而背过气时,耳边就传来了“撕拉”一声。

    他把那张名片撕了?

    碎纸片纷杨着落下,运气好的,落在他俩的脚边,运气不好的,被他踩在脚底,沙沙的响。

    而罪魁祸首就安静地站那,出神地注视着那些纸片,黑眸沉沉,让人害怕。

    片刻后,他笑了起来。

    不似愤怒,更像是某种无可奈何。

    “很恶心对吧,我那个爸爸。”

    是陈述句。

    “......”

    谢迟没答话,只是俯身捡起那张落在她脚边的碎纸片。

    看起来,这对父子的关系比她想象中还要恶劣啊。

    她看着碎纸边缘随风飘荡的“宪”字,沉默几秒,脑海中也像是又出现了那双令人讨厌的眼睛,还有那些令人不快的话。

    是的,很恶心。

    她在心里应了声,看着那在纸屑中逐渐模糊的人影,心里有些复杂。

    但她仍是什么也没说,只是将碎纸,连同着受伤的左手一起塞进了外套口袋。

    算了。

    就当她什么也不知道吧,如果这是他们所希望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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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家的时候,已经过了十一点。

    楼上黑漆漆的,暖气也没有打开,很久没人回来过了的样子。

    “我妈又出去了吗?”

    谢迟站在门口,看着这堆流水线一样迎出来的工作人员,本就不太好的心情也愈发烦躁。

    “太太说明天有个生意,夜宵温在厨房,等会下飞机了会给你打电话,”王栋适时递过一个电话,立在她身边敛眉道,“还有——”

    他抬眸扫了眼谢迟的神色,见还算平静后才继续开口:“太太说,祝你考试顺利。”

    “考试顺利?”

    谢迟轻嗤了声,也没接那手机,径直推开那些人上了楼。

    “不接么?诶,夜宵,夜宵也不吃了么?”

    王栋握着那电话,站在原地有些手足无措。

    “不用了,我不饿。”

    她嘟囔着踏上最后一层台阶,却在看见脚下那坨rou的时候停下了脚步。

    “......”

    谢迟和那双祖母绿的眼睛对视半响,还是一脸无奈地选择了妥协。

    “叔,帮我拿个猫罐头,呃——不,俩罐吧,再拿条毛巾上来。”

    她向楼下喊了声,又叹息着抱起这个天天来她家蹭吃蹭喝的小家伙。

    “不是都告诉你不要来我家了吗?”

    “喵。”

    橘子叫了声,也不理她,眼神也直勾勾地盯着旁边那客房——那客房原本是空置的,后来因为白手套一遇到陌生人就拉肚子,她没办法,只能让王栋将这间房收拾出来,专门给它活动。

    也因为这特殊情况,平时除了喂食,那门基本都是关着的。

    但关的再紧,也挡不住某喵的鼻子,和跑来蹭吃蹭饭的决心。

    就比如现在——

    “你就闻着里面的猫rou味来了是么?”

    谢迟看着橘子那副“垂涎欲滴”的样,嘴角一勾,没忍住笑了出来,“还真是锲而不舍。”

    橘子不满地瞪她,小爪子也也一个劲地在她衣服上抓挠着,发出一阵刺耳的刮擦声。

    “好了好了,我让你见白手套还不行么?”她有些受不住地伸手推开了那门,“但是我们先说好,你等会不准吓它,不准去扒拉它,不准——”

    她话未说完,就看见橘子挣脱了她的手,一跃而下,而后以她从未见过的速度从门缝旁蹿了过去。

    那速度快得,哪还有她之前见到的体型臃肿,行动不便的模样。

    “......”

    谢迟有些无语地拍了拍手上的毛,正要进去开灯时,就听见里边传来了白手套凄厉的嚎叫声。

    完了,又打起来了。

    她看着那门,有些头疼。

    不想管,好烦。

    为什么林牧洵的猫也和他的人一样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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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迟最后还是阻止了这俩只猫之间的战争——在付出了一身猫毛,得到了一根假肢,留下了一屋子的狼藉之后。

    “你,你这只——”

    她看了眼手上沾满猫毛的“假肢”,心里一急,真是联系罐头厂的心都有了。

    “你把这玩意卸了,我等会怎么给安上去!?”

    她又指了指不远处的床底,更加气愤,“现在白手套被你吓到床底下去了,本来就怕人又不肯吃饭,你帮我把它叫出来?”

    “还有这个墙,”她挥着假肢敲了敲旁边被划的满是抓痕的墙壁,眼睛都气红了,“到时候我被我妈做成人rou罐头,你来救我?!”

    她越说越气,尤其是当看到那罪魁祸首还在不间断地对着床底下哈气之后,更是气的直接将它提起来,关进了旁边的笼子里。

    “我当时就不该心软放你进来。”

    “你就在里面好好的给我反省,然后和白手套道歉,它什么时候从床底下出来,你就什么时候从笼子里出来,听见没有?”

    “喵——!!”

    谢迟懒得听后面的哀嚎声,转身就要去哄白手套,可大门的门铃突然响了声,生生改变了她的行动路线。

    她愣了下,站在窗户前,垂眸看了眼不远处的大门。

    是来找猫了么?

    正好,她的书包——

    思绪在看见下面那个逐渐清晰的人影时戛然而止。

    不是林牧洵,是李默。

    ?

    谢迟歪了歪脑袋,看着已经和王栋寒暄起来的李默,心中疑惑更深。

    什么时候负债林牧洵人身安全的保镖,也负责找猫了?

    她默了默,回身将橘子从笼子里拎出。

    “看见了么?”她抱着橘子,伸手指了指楼下,“你家里的人来接你了。”

    橘子似乎是听出她语气中的情绪,也不挣扎了,凑到她脖子旁讨好似地蹭了蹭。

    谢迟却不理它,只是抱着它往下走。

    “你以后可别来我家了,看白手套也不行,知道么?”

    “你这个样子不仅让大家都很麻烦,而且——”

    她在门口停了下,清浅的眸子里瞬间滚过万千情绪,又在下一秒归于平静。

    “算了,我和你说这个干嘛,你又听不懂。”

    她笑了笑,伸手推开那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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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小姐。”

    李默见她来了,便撇开王栋,朝她鞠了个躬。

    谢迟点头,算是打过了招呼,“你是来找橘子的么?”

    她上前,将橘子递到李默面前,他却没接,只是摇头道:“我不是来找橘子的,我是来找您的。”

    “???”

    谢迟抱着猫,站在原地有些茫然,“找我的?找我干嘛?”

    李默没回话,反而是站在一边的王栋挣扎着开口了。

    “阿迟啊,小少爷生病了,你要不要去看看?”

    “生病了?”

    怎么可能,她今天下午见他的时候不是还生龙活虎的,还有功夫和她吵架吗???

    她狐疑地看了李默一眼,可是那冰山脸上好像也看不出更多的讯息。

    “......真的?”

    李默犹豫了下,脑子里又想起了出门前,小少爷的那声嘱托。

    “不管用什么方法,也一定要把她给我带来。”

    “呃——对。”

    “都烧到四十度了,您快去看看吧。”

    他还嫌不够一样补充了句,王栋也在旁边一场一和的,一口一个“您快去看看吧,“还置什么气啊,小少爷以前不是最疼你了”,搞得她现在不去看林牧洵就是罪大恶极一样。

    “啊——好啦!我去!我去还不行么?!别吵了!!!”

    谢迟有些受不住地拨开他俩,将橘子往王栋怀里一丢,大步朝林宅走去。

    她就不信了。

    林牧洵要是真能烧到四十度,她就倒立喝奶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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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一章就开始甜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