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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青微微笑了笑,正欲说话,忽地冷眼朝她脑后看去。

    “有人来了。”

    交谈这许久,必是那两位找了过来,绮桑忙不迭转过身去,下一刻,便见裴陆和越初寒自廊角现了身。

    “找你不见,干什么去了,”裴陆扫视,“方才有人来过?”

    绮桑屏住呼吸,佯装无意侧过身子看了一眼,见身后已无孟青踪影,便活动肢体道:“没人啊,你们谈正事我又听不懂,所以到处转转。”

    越初寒看了一眼那围墙,淡声道:“仿佛听见有说话声。”

    习武之人耳力就是好!绮桑支吾道:“我、我在背诗!”

    裴陆一听便笑了:“你还会背诗?从前倒是不曾听过,背的什么?”

    绮桑疯狂回忆毕生所学,却因心虚一时卡了壳,一首完整的古诗也想不起来,只有些零散的句子,便绞尽脑汁道:“我背的是……”她忽然眼睛一亮,看着裴陆摇头晃脑道,“关关雎洲,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裴陆听得有趣:“诗是好诗,却是对错了人,”他往旁边一站,指着越初寒道,“你该对着你jiejie念才是,我可不是什么窈窕淑女。”

    谁说你是了!绮桑几步跳到越初寒身边:“你少自恋了,我就是念给她听的。”

    见她似乎爱与裴陆抬杠,越初寒唇边浮起一丝浅浅的笑意:“走罢。”

    说罢便带着绮桑行了出去,绮桑扭过头,冲窈窕淑女做了个鬼脸。

    裴陆轻叹:“怎么失忆后变成这么个鬼灵精的丫头了。”

    浮玉岛远在南地边缘,需靠船驶近,由三人现下所处之地赶去,约莫要花上半个月的行程,一路上遇得不少熟面孔,都是别派叫得出名号的,看来恭龄收徒一事,的确惊动了不少人。

    初始三人骑马而行,但一天过去绮桑就直呼颠得受不了,只好又临时换了马车,走得慢些,好在恭龄开放浮玉岛的日子是特定的,用不着赶时间,只要按时到达即可,也不必担忧落在他人之后。

    古人的马车也算不得舒服,这半个月下来坐的绮桑腰酸背痛还晕车,总算明白电视剧里那些大户小姐为何轻易不出一趟远门了,如此颠簸劳累,身体素质稍微差点还真吃不消!

    还有几个时辰才能到达南地,越靠近目的地便越觉风大,吹的马车摇摇欲坠,绮桑这些天全靠吃酸溜溜的果子提精神,不然早就吐得七荤八素,她缩在马车角落,边啃边问:“你们说的回春术,真有那么神奇?死人都能医活?”

    裴陆满脸向往道:“那可不,恭龄先生的医术名动天下,世上多少疑难杂症他老人家都不放在眼里,不然也不会独立于东西两境之中,保得浮玉岛子民安乐了。”

    还能比现代医学更高明?绮桑不信:“人死了就死了,哪还会救得活啊。”

    裴陆道:“小丫头没见识就别乱说话,恭先生的回春术本公子可是亲眼见过的,天音派高掌门当年练功不慎,发起疯来将自己心脉都震断了,却说高掌门曾于恭先生有恩,药王谷彼时还未迁至浮玉岛,恭先生大老远从青云山赶去天音派用了回春术,可不就是将高掌门给救活了?至今人还在呢,我那时正好在天音派求学,所见绝无虚假。”

    还真有这么神奇的医术?绮桑不由冲越初寒道:“那你怎么不把你父亲送到浮玉岛去?请药王将他救活啊。”

    越初寒摇头:“回春术虽举世无双,的确能救断气之人,但也并非万能,只有在死后的七日内施术才能起效。”

    别说他们这趟路都赶了半个月,若是从碧云山庄出发,还得多费上一些时日,肯定是来不及的,就算恭龄并未病重,有天大的本事也不能短短七日就飞到碧云山庄,越长风怎么都是死。

    见越初寒面色不好,绮桑心知自己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了,便赶紧安慰道:“人各有命,既然躲不过,已成事实的事就别过多伤神了,你要打起精神,为你父亲报仇啊。”

    闻言,越初寒看了她一眼,轻声道:“你说得是。”

    裴陆却是忽地抬手在绮桑头上一敲:“怎么说话呢,越师伯也是你父亲!”

    绮桑到底是没将自己代入进去,便麻溜道:“是是是,我父亲,我父亲……”

    越初寒的视线久久停留在她身上。

    失忆后将她找回来的这段日子,两人也算是朝夕相处,虽然绮桑性子似乎与从前有所变化,倒是十分乖巧讨喜。

    听了她与裴陆的对话,越初寒便抬手轻轻抚了抚她的头,道:“我知道你不记得从前的事了,所以听闻父亲身死也未见你流露出悲痛,我不会怪你,不过此等态度,千万记得勿要在旁人眼中显现,以免招惹闲话,知道么?”

    绮桑点头,笑了笑:“记住了。”

    纵然相处了小半月,可成日赶路,也无机会推心置腹,加之越初寒为人性子清冷,不会主动与绮桑缓和关系,言语不多,所以两人这些时日也并未有从前的半分亲密。

    见状,裴陆不由叹口气:“原本你失踪后我和初寒还真是担心的饭也吃不下,生怕你出什么意外,不过见你回来后虽没了记忆,整日倒是无忧无虑,也还算宽慰,忘了那些烦心事也好,”他说着,露齿一笑,“可这一路过去,你与初寒可是有些生分,连声jiejie都没听你叫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