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

    好听又熟悉的声音,在睡梦中不厌其烦的教授着楼子晗陌生的东西……

    第二日醒来,楼子晗眼底带着青黑,但脸上却挂着灿烂的笑容。

    他拿出纸笔,将昨晚渊渊告诉他的,全部都默写了下来,而后珍而重之的看了一遍,放入随身带着的空间戒指内。

    一切收拾妥当后,楼子晗犹豫了下,没有如往日一般出门,而是盘腿坐到床上,回忆起昨晚渊渊说的事情来了。

    惊神决,一种精神力修炼法门,是用磨炼精神力的方式,再增强精神力强度。

    在修炼过程中,精神力可能要承受很大的痛苦,但获得的回馈也是难以预计的……

    “渊渊为什么要留下这三个字?”

    楼子晗心中实在好奇,干脆闭上眼睛,开始尝修炼惊神决。

    他默念渊渊在梦中告诉他的法诀,一道奇异的力量,在识海之中汇聚……

    下一刻,他心神一阵恍惚,整个人似乎到了另一个地方……

    那里四处一片黑暗,只在远处,有一道微光,渐渐浮现。

    莫名的,一种难言的恐惧攫取他的内心!

    下一刻,有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响起!

    他心中一颤,陡然抬眼,看到黑暗中,有散发着微光的巨大齿轮,正顺着承轴的转动,从前方滚滚而来——

    锋利的齿轮,闪烁着森寒的光,朝他切割而来!

    楼子晗难以抑制的心生恐惧,双脚却犹如被钉在原地……

    咔嚓!

    咔嚓!

    随着齿轮的转动,他的身体,难以抵挡的接连被几道齿轮碾过,眨眼间断成数截……

    “啊——”

    楼子晗痛呼出声,猛地睁开双眼——这才意识到,之前发生的一切,竟都只是在识海之中!

    如今回想起之前身体被齿轮斩断的场面楼子晗还心有余悸,忍不住按住嘭嘭乱跳的心脏。

    “惊神决,果然能够惊动神思,果然要经历大恐惧。”

    那样的痛苦,经过一次,就让人再也不想经历第二次……

    但是……

    他却清晰的感受到,自己的精神力有所成长……

    正在此时!

    嗡!

    空气中一阵翁鸣!

    熟悉的气息,熟悉的威压,陡然从他身上,如潮水般的扩散向四周……

    这一刻,楼子晗感觉的到,世界好像变得更加安静了。

    窗外的鸟鸣声没了,外面的说话声也远去了,四周的一切,都好像安静了下来。

    他几乎在瞬间就反应过来……

    “渊渊?”

    灿烂的仙光,从他背后散出,一道伟岸而尊贵的身影,在仙光之中影影绰绰的浮现。

    只是仙念在楼子晗背后,他无法回头,更难以看到对方的模样。

    “小团子,你终于用惊神决了!“

    天海冥渊也知用惊神决是怎样的一种痛苦,在九重天时,每次小团子上一遍,他都要炼上十遍!

    因为那是他要求小团子修炼的!是他让小团子承受那些痛苦——虽然他本意,也是为了小团子变强,但他有些厌憎让对方承受痛苦的自己,所以,小团子经受的痛苦,他必须十倍的让自己偿还!

    “渊渊!是不是我用惊神决就可以见到你?”

    楼子晗抓住其中重点,连忙问道。

    是不是就是因为这样,所以渊渊才会在上次离开之前,留下惊神决三个字么?

    这是不是说明,渊渊也是想见他?

    想到这里,不知为何,楼子晗心底有说不出的开心。

    “你……不记得了?”

    小团子应当知道他留在他身上的仙念,也应该知道,他的仙念是留在他的灵魂之中的……

    所以他的灵魂之力也就是精神力受到伤害,他的仙念就能够感受的到。

    上次,不知为何小团子的精神力受到震荡,他仙念得以显现。

    他怕对方忘记修炼惊神决,还特地提醒对方修炼惊神决,他相信小团子一定能明白他的意思……

    却没想到,一等等了许久,才等到小团子修炼炼神决,惊动神思,再次唤醒他留在小团子身上的仙念!

    “我……不记得了。”

    虽然这只是个梦中存在的人,虽然他连对方长何种模样都不知道,但是听着对方的声音,楼子晗却不由自主的信赖对方,也不愿对对方有一丝隐瞒。

    “我醒来时,似乎缺失了一段记忆。”

    “……”仙光中的虚影有些不稳的摇曳了下,四周的气息,瞬间冷沉许多。

    “那你为何叫我渊渊?”短暂沉默之后,天海冥渊才声音沙哑冰冷的说道。

    “我梦到过你,在梦中,我好像就是这么叫你的。”

    “梦到么……小团子,你想见到我吗?”

    “想!!!”楼子晗毫不犹豫的点头。

    四周冰冷的温度,瞬间回升不少。

    “既然你想见我,那么无论如何,我都会走到你这边来,你等我!”

    天海冥渊的声音充满坚定。

    他是九天天尊,从不打诳语。

    不管到这一界有多难,要付出多少代价,但只要这一界中有小团子在,他就一定会来!

    楼子晗听出他的决心,心中莫名一悸。

    “渊渊,你是哪里人?我也可以去找你!”

    楼子晗想,自己自小在青玄城长大,既然渊渊参与过他以前的生活,应该也是青玄城人。

    天海冥渊却避而不谈。

    “你既然忘记了我,是不是也忘了曾经我们在一起的事情。”

    “嗯。”楼子晗犹豫了下,问道:“渊渊你,是我师父吗?”

    “……你觉得呢?”

    楼子晗迟疑摇头:“不是吧……”

    他怎么会这么大不敬的直接叫自己师父名字?

    不过,他真的很信任渊渊,也很想见渊渊,似乎一想到这个人,这个名字,就忍不住心跳加速,紧张而又开心。

    这个人在他过去的生命中,一定占据着很重要的位置。

    “那我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梦中的渊渊会给他念书,教他东西的时候,也给他说过很多话。

    但渊渊真的出现了,说的话却好少,他若不问问题,渊渊几乎都不开口。

    不过,就算什么也不做,就算看不到渊渊的模样,能这样跟渊渊聊着天,他也觉得很开心呢!

    “你曾说过,要一直跟我在一起。”

    天海冥渊语气莫名道:“如果你没有回来,我们的婚礼都已经举行了。”

    “你说我们是什么关系?”

    之前楼子晗还在想天海冥渊的话太少,没想到,转眼间,天海冥渊就说了这么多话……

    不过……

    “永远在一起?”

    还有……

    什么叫做婚礼已经举行?

    “怎么可能?”

    楼子晗惊呼出声,不相信自己所听到的。

    他是男子吧?

    渊渊也是啊!

    他还没听说过,男子与男子可以成婚的呢!

    “小团子,你想悔婚?”

    楼子晗身后仙念剧烈颤动,强大的威压,和可怕的冰冷气息瞬间笼罩楼子晗整个人……

    他第一次真切感受到那种威压,面色陡然变得苍白起来,他如今太弱,连呼吸都不能呼吸……

    “噗——”

    喉咙一甜,他就承受不住的吐出一口鲜血……

    “小团子!”

    天海冥渊声音一变,充满焦急与懊悔,正要开口……

    轰隆——

    他之前屡次泄露威压,他的行踪,再次被天道察觉……

    “可恶!”

    天海冥渊匆忙道:“小团子,我不是有意伤你……”

    他话还没说完,伟岸身影就与仙念一起,消失的无影无踪……

    天空之上,酝酿的紫色雷霆找不到目标,又渐渐散去,天际恢复变得晴空万里无云。

    “小少爷!”

    “乖外孙!”

    刚刚楼子晗房内的威压,徐老和楼外公自然感觉到了,只是之前楼子晗房间内有一种斥力,再加上威压的存在 ,他们根本无法接近,直到此时,才破门而入……

    楼子晗连忙擦去唇边血迹,胸口还隐隐发痛,他不明白渊渊为何发火,但却并未怪罪对方,他莫名笃定——渊渊不会伤害他!

    即使对方刚刚还逼的他吐了血。

    “外公,徐爷爷,我没事。”

    楼子晗不想两位老人担心,摇了摇头:“不过是练功炼的有点累。”

    “小少爷,我看你脸色不好,不如再在家中休息一日再去青玄森林?”

    楼外公也连忙道:“就是,乖外孙,修炼虽然重要,但你的身体更重要,今天你必须在家休息,不许再修炼。”

    “……好。”楼子晗想了下,他还想再见渊渊一面,今日就多练练惊神决也是极好的……

    楼外公和徐老怕他不听话偷偷修炼,还特地盯着让他休息。

    他一时之间,竟也没找到继续再炼惊神决……

    只是,休息却也无心休息。

    ——之前渊渊出现的时间虽短,但说的话,却给他带来很大的震撼。

    他和渊渊的婚礼……

    他和渊渊竟是那样的关系……

    在短暂的震惊之后,他忽然想起曾听人说过,男子与男子的确可以相爱,是为龙阳之好。

    他对渊渊,是龙阳之好吗?

    楼子晗心乱如麻。

    在他过去的记忆中,只有极少数的人,因为楼采薇在时将他照顾、保护的很好,他的世界其实很纯净。

    从未生过爱慕别人的心思……

    乍然知道自己有这么一个都想成婚的对象,不禁有些慌乱。

    之前以为对方是师父、是好朋友,他还能以平常心对待、期待对方,但现在知道了这一层关系,反而……不知如何面对……

    不过再想想他每次想起对方、或是对方出现时,他都会忍不住心跳加速,开心又激动……

    他虽缺失了跟对方在一起的记忆,但想起对方,却比想起母亲楼采薇和外公都亲近……

    “也许……他真是我心仪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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