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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衾心跳如雷,却硬是装作无事的模样,眼神是冷的,耳畔却是红的,“那就当我诓你。”

    “这可不成,怎么能一觉醒来就翻脸说瞎话呢。”魏星阑一副受伤的样子,将“一觉醒来”四个字说得格外的重,像在暗喻什么。

    洛衾口舌发干,低头就把勺里的粥吃进了嘴里,全然忘了刚才自己所多想了的事。

    那魏二小姐笑得像足了狐狸,落在洛衾身上的目光怎么也移不开,就是爱极了她那故作冷漠的模样。

    ……

    神树林中静悄悄的,只有些个城民窸窸窣窣的从里边出来,他们就为将祈愿的红绳挂在树上,而别的人影却一个也不见。

    一众弟子在林中等了许久,从日中等到将近日落,天色已经暗了大半了,却仍是没有等到三派的人。

    魏星阑微蹙着眉,她不怀疑三派中人会出尔反尔,只是担心他们在路上遇了险。

    青芝蹙眉问:“二姑娘,我们还要接着等么。”

    魏星阑转头朝洛衾看了过去,细眉微微挑着。

    这一幕落在了青芝的眼里,青芝登时哽了一下,心道先前叮嘱二姑娘不要沉溺美色果真是对的,看二姑娘,如今竟连拿个主意都要问洛姑娘了。

    洛衾愣了一瞬,这才意识到魏星阑是问自己来了,只是天殊楼的事她不好插手,只道:“风晓门、亢龙派和萧山在武林中皆属大派,向来重诺,不会轻易毁约。”

    “那霜儿觉得如何?”魏星阑问道。

    洛衾睨了她一眼,心道这人莫不是要将她往坑里推,若是自己轻易就替天殊楼做了决定,这一众弟子不免会有异议。

    可没想到在魏星阑问及的时候,青芝连带着一众人全都朝她看了过去,双双眼眸有神得很,就等着她开口。

    洛衾:……

    “三派不会无端迟来,你们已多等了一日,算是给足了他们期限了。”

    魏星阑听着那冷冰冰又丝毫不讲情面的话语,忽然笑了起来,这果真像足了她的霜儿会说的话,只是霜儿只是嘴上冷,心肠却软得很。

    “既然这样,那我们便不等了。”她道。

    青芝迟疑了片刻才点了点头。

    “你们意下如何?”魏星阑转头又问身旁的弟子。

    弟子们纷纷道:“我们都听二姑娘的。”

    魏星阑笑了,意有所指地道:“你们听的可不是我的。”

    她边说还边朝洛衾看了过去,见那人耳垂隐隐一红,便乐得不可开交的。

    洛衾将手指缩进了袖口里,在听见这傻子胡言乱语后,那被啃过的触感似乎又生了出来,她不由得搓了搓手指头,却更是心乱如麻。

    魏星阑还凑近了些许,用仅两人能听见的声音道:“他们听的是楼主夫人的。”

    洛衾眼眸一垂,猛地转向了别处,忽而觉得这样未免太弱势了些,又僵着脖颈转回了头,缓缓道:“我以为听的是天下第一派掌门夫人的。”

    走火入魔时的糗事又被拎了出来,魏星阑面色一窘,只想回到当时将自己的嘴给缝起来。

    “不是说赏我个掌门夫人当当么,数夜过去,怎就翻脸说瞎话了。”洛衾故作镇定地道,若不是狐裘上的领子遮住了脖颈,赧然到泛红的脖颈定然早已落进众人眼里。

    魏星阑:“赏,怎么能不赏,我看着像是翻脸说瞎话的人么。”

    她倒吸了一口气,总觉得这话似曾相识,转而一想,这不是她先前说过的么,她的霜儿怎忽然记起仇来了。

    洛衾睨她,眼神却不似以往那么冷。

    旁观着的青芝看得清楚得很,总觉得这两人似乎又黏糊了一些,像是发生了什么事一样,可自己又找不到证据。

    一众弟子点头过后,便跟着魏星阑和洛衾离了双冈城,按着先前和三派之人商议过的路线,一路往中原而去。

    离开双冈城后又走了二里路,正巧从陡崖边上经过。

    一侧是峭壁,一侧是陡崖,稍有不慎便会跌入陡峻的深坑里,扎进一片枯木林中。

    坑里的树全然干枯,露出大片漆黑的枝干来,枝干上挂着不少玩意,想必都是路经之人无意遗落的。

    一行人快马加鞭而过,在路过这窄道时,齐齐放缓了马速,走得小心翼翼的。

    洛衾拉着缰绳,朝底下看了一眼,似看见了一角衣料,那衣料似曾相识。

    她拉住了缰绳,蹙眉道:“下面有人。”

    魏星阑抬起了手,令后边跟着的弟子停下,她垂眸望底下看去,顺着洛衾所指的方向,看见了一块挂在树枝上的碎布。

    这种布料大多是中原人在用,并且还不是一般人能用得起的。

    洛衾忽然想了起来,萧山的弟子服不就用的是这样的布料么,上边的刺绣也是独独萧山所有的。

    “是萧山弟子。”她蹙着眉道。

    魏星阑翻身下马,站在陡崖边往下看着,脚下的碎石被踢着簌簌往下滚落,惊险得很。

    青芝愣了一瞬,连忙道:“主子小心!”

    魏星阑背对着众人,抬手安抚了他们。

    只见那角被撕裂的布料被风吹得微微扬起,底下有七八个人正趴着,身上鲜血淋漓的,死生不知。

    洛衾下了马,倾身往下看了一眼,蹙眉道:“我下去看看。”

    魏星阑回头就捏住了她的手,“你在这待着,我一人下去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