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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本来也只是想擦一下嘴而已,谁知却还是凑上了这唇印, 微微阖上眼睛。 好香。 她的味道。 林厌若有所思看着她。 等宋余杭回过神来的时候,正对上那似笑非笑的眼神,顿时像被人识破了大秘密,蹭地一下面红耳赤,脸烧的guntang。 车辆行进,她有意无意往她这边靠了过来,那股若有若无的幽香直往她身上每个毛孔里钻。 车轮的声音湮没了她说话的声音。 “宋队别不好意思呀,送你了。” 宋余杭捏着那纸巾就像捏着块烫手山芋,飞快擦了一下手,扔进了垃圾桶里,目不斜视,还把她那越来越歪的身子也扶了回去。 “坐好。” “人前正经,人后放肆,宋队呀宋队,你在厨房里强吻我的那股劲头哪去了?”林厌压低了声音,她俩坐得近,她略一偏头,就凑上了她的耳朵。 宋余杭挺直了脊背,没看她:“林厌,我警告你不要太过分。” “哦,搂搂抱抱的不过分,言语调戏就过分了,双标哦。” “你……”宋余杭深吸了一口气,不着痕迹往前挪了一下,免得她说话呼出的热气一个劲儿往她脖颈耳朵里钻。 痒的紧。 林厌看的好笑,宋余杭可真是一个妙人,一方面对她穷追不舍,一方面又会因她的接近而紧张害羞。 看向来天不怕地不怕的人脸上露出窘迫的神情还真是有些好玩呢。 林厌这么想着,指甲有意无意刮了一下她的耳垂,蜻蜓点水般地一触而过,宋余杭却像触电般地弹了一下,猛地回头看她,咬紧了牙关。 “林、厌。” 她真的是要被她气死了,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情况,一车人都在,她一边羞耻到爆炸,一边又被她撩到…… 林厌无辜地眨眨眼,又坐了回去:“看来宋队不喜欢我的吻,可惜了,我还说……” 宋余杭蹭地一下看了过去:“可惜什么?” 林厌的目光流连在她的唇上,嘴里说着没什么,眼神分明是有什么。 宋余杭真的觉得自己再在她旁边多坐一分钟就要死了,不是被羞死的,就是被憋死的。 她咬咬牙,直起身,却又碰到了车顶,发出砰地一声巨响。 林厌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宋余杭揉着脑袋,还没等她骂出口,前面的郑成睿把步话机递了过来。 “宋队,张队找。” *** “她咬死了就是她一个人干的,不管我们再怎么问都坚决不松口。” 现代审讯早就不兴严刑逼供那一套了,无处不在的监控录像不光是为了监视犯罪嫌疑人的一举一动,也是在时刻提醒着刑警们以身作则不能越雷池一步。 张金海在审讯室外来回踱着步。 宋余杭听他说完,也皱了一下眉头:“她儿子呢?” “送去市医院保护起来了。” “多派几个人,二十四小时不间断巡逻,一定不能让人有可乘之机。” 张金海很快吩咐了下去,又是一队刑警带枪赶往了医院。 宋余杭琢磨了一下:“这样吧,我来审,麻烦张队戴耳机进去,我说一句您说一句。” 一个月之期在际,案子破不了他们都压力山大。 张金海很快也抛弃了那点儿成见:“行,你是审讯老手,试试吧。” 在“丁雪案”中林厌是见识过她审犯人的架势的,知道此人不光能灵活运用微表情心理学还惯会攻心为上,一步步击溃对方的心理防线。 就是她这样经验丰富极具反侦查意识的人遇上宋余杭也得掂量掂量。 “哟,宋警官终于忍不住亲自下场了。” 一旦谈到正事,宋余杭整个人就又恢复了那股子严肃认真的气场。 她把耳机递给林厌一个:“要不要旁听?” 林厌一把夺了过来戴上:“那必须的,开始吧。” 宋余杭唇角略微浮起了一丝笑意,听见那边也传来了铁门打开落锁的声音,复又坐了下来。 “魏凤珍,余新叶既然都已经死了这么多年了,你还用着他从前的号码,说明你并不是一个无情无义的女人。” “你是一位母亲,为母则刚,我有理由相信你为了保护孩子而做些什么,却不会相信你为了孩子去杀人,因为,死的那些孩子们,他们也有家庭,有父母,你已经抛弃过一个女儿了,那种撕心裂肺的痛苦,我想你应该能体会的到。” “人和动物的区别就在于,人有趋利避害的本能,也有共情的天赋,你已经遭受过的痛苦,又怎么忍心再加诸于他人?” “我们全体警方对您的遭遇深表同情,但法律是公平正义的,不会放过一个坏人,也不会让一个原本清白正直的人蒙受不白之冤,你想清楚,你儿子还小,你要是真的担下这罪名,搞不好就会在监狱里蹉跎一生,或者……” 宋余杭顿了一下:“再也见不到你儿子了。” “人活着,可以求生,就不要求死。” 张金海接着她的话说:“你还有什么顾虑,说出来看看我们能不能帮到你,要相信我们警方,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比警察更希望真理正义得到伸张。” 这番话要是面对面说,估计林厌早就感动地五体投地了,她一边在心底唾弃此人的善良天真,一边又未免替她这番话感到心怀激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