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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着又试着打楚子潇的电话,不出意料,关机。

    他看着手机疑惑:“这就奇怪了,怎么一天了手机还是打不通,难道真的又生病了?”

    买了个水果篮子,楚言之去探病,按了许久门铃没人应,他只当楚子潇从猫眼看见是他,不想搭理,并没有多想。

    ……

    再次清醒的时候,身上多了床被子,鸟鸣仍旧还有,还多了风吹树叶的簌簌声,蝉鸣也有。

    好安静的地方,应该是在乡野。

    楚子潇茫然,头脑不想思考,身体也不想动。

    她自嘲,这种感觉真像出了窍的孤魂。

    门又被人打开了,哐哐当当的声音伴随着脚步声。

    楚子潇的耳朵微动,听得这不是先前老医生的脚步声,这步伐轻巧,畏缩。

    说起来,现在该害怕的难道不是她吗?

    封住了视线,她的嗅觉都变得灵敏起来,早就闻到了饭香。

    进来的人始终不说话,低头摆弄着碗筷。

    “麻烦你和张晟烨说一声,要么放了我,要么看着我死。”楚子潇云淡风轻。

    人还是不说话,连呼吸都小心翼翼。

    楚子潇鼻翼翕动片刻,竟说:“我不喜欢吃鸡蛋,尤其是蛋羹,倒了。”

    得到的回应还是沉默。

    “既然白小姐不喜欢吃,那就重新换一样,”是那个老医生走了进来,“放心,张少特意嘱托,要照顾好白小姐,白小姐有什么需要的尽管提,我们会酌情处理。”

    楚子潇微微一笑,讽刺地说:“那真是谢谢了,这么贴心。”

    “白小姐不如还是吃点什么,不然身体营养跟不上会影响接下来的治疗效果。”老医生劝道。

    仰面躺着,楚子潇轻启薄唇:“让我猜猜,张晟烨说我行为异常,性情大变,所以请你们过来给我治病,对吗?”

    老医生否认说:“片面之词并不足以下定论,但根据白小姐脑部之前受过伤以及今天下午的表现,可以证明,白小姐确实需要一些治疗方案。”

    还真是个无良医生。

    为钱盲目奔波的人,楚子潇不想与他多争辩,没病的人都会给他强说出病来。

    “趁着现在时间还早,”老医生按了一下活动圆珠笔,“我有几个问题想问白小姐,白小姐务必不要浪费大家的时间。”

    “我饿了。”楚子潇冷不丁来了一句。

    她是真的饿了,从今天早上开始就没有进食,要不是昏昏沉沉睡在床上,她可能已经听到腹内的抗议。

    “用不了多少时间,白小姐先配合一下吧。”老医生没有一点怜悯之心。

    楚子潇语气一冷:“这就是所谓的好好照顾?”

    老医生却笑了,好像谋算着什么瘆人的计划,觉得楚子潇的话甚是可笑。

    “那白小姐先用餐吧。”

    话音刚落,碗筷的叮当声传进耳朵。

    楚子潇被扶坐起来,由人喂食,她吃了两口白饭,头脑昏重,胃口全无。

    后来,连喂到嘴边的水她也不想喝了。

    “那现在开始吧。”老医生宣布。

    “白小姐,今天下午你睡梦中,看到了什么,请你描述一下。”

    楚子潇思维一滞,而后嘴角噙笑:“什么也没看到。”

    那朦朦胧胧之间,她认出是李曼婷,她便缓缓靠近,李曼婷头也没回,继续走向光亮处。

    楚子潇去追,一脚踏进一个陌生世界,脚刚落地,没有站稳,脚下就出现了一个大洞,她又继续掉向其他地方。

    不停不息,永无止境。

    醒来的时候,她只记得自己是躺着,但当时恍惚的感觉像是躺在湿漉漉的水里,后脑疼痛,像是被击穿。

    老医生何等精明,自然不会被她糊弄过去,严肃地说:“白小姐,我不敢保证,如果你不配合治疗,那我们采取的方案将会是什么。”

    楚子潇只是笑:“你不是我,你怎么会知道我所说的,是不是真的?”

    老医生叹息,好像下定了决心,对屋里另外一个人说:“给她打针营养针吧。”

    看来是因为楚子潇不吃饭,他怕她撑不住。

    良久,老医生又说:“别忘了,你和我在这里的任务是什么,去准备!”

    他的命令遭到了反驳?

    差不多十分钟左右,楚子潇手臂疼到曲起,头偏倒一侧。

    夜晚无法入眠。

    第20章 旧场景

    厕所里,灯光忽明忽暗,哗哗的水声吵着耳朵。

    脊背被冷水浸湿,楚子潇通体冰凉,后脑痛疼难忍。

    血和冷水混合在一起,搅拌出一股刺鼻的味道。

    楚子潇神情恍惚,眯着眼望着好似马上要熄灭的灯光,这场景好熟悉。

    她吃力地从地上爬起,看了眼镜子里的人。

    有一缕头发湿漉漉地贴着脸颊上,惨白的面上无意刻画着血花,熟悉精美的容颜让她保持着理智。

    缓了一会儿,楚子潇扶着洗手台蹒跚而行。

    她心中有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已经发生过的事又重演了一遍,就恍若那天梦中所见。

    不过,现在的一切比那天真实多了。

    湿透的黑色礼服拖着水,一路留痕。

    楚子潇一直低头看着地上,眼神渐暗,她好像永远走不尽这个走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