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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怀孕了。 她有了和贱贱的孩子。 她的经期一直不准,吃了很多中药调理也没有办法,别说是三个月了,有的时候,她半年都不来一次大姨妈,她并没有察觉。 楚念感觉脑袋嗡嗡的,她虽然还不能说话,但是心里的喜悦几乎要溢出。 可是医生接下来的话简直是宣判了她的死刑。 “你的心脏,我们需要会诊,手术是跑不了了,还要继续检查看具体情况是否需要换心……嗯……”医生看着她,比较直接:“如果要做手术,这个孩子是留不了了。” 楚念呆呆的看着医生,一行眼泪顺着眼角落下。 一个星期后,她稍微好了一些,可以坐起来了,但是一动,胸口还是撕的难受。 又是一系列的检查。 楚念的恩师刘红也过来了,造化弄人,本来是她的徒弟来看她,后来反而她出院了来看徒弟,“念念,你不要怕,我已经找了最好的专家会诊商量你这个事儿了。” 楚念努力的想要去笑,可是却笑不出来,她低头,轻轻的抚摸自己的肚子。 也许这就是命。 老天爷总喜欢这样的捉弄她。 三天之后,心脏方面最权威的专家会诊出了结果,她们没有敢直接告诉楚念,而是告诉刘红:“情况不是很好,她的心脏……修复的可能不大,但是这孩子也快四个月了,如果打下去,这个时候对她的身体损伤很大不说,对患者的精神势必造成沉重的打击。” 刘红眉头紧蹙:“如果,换心的话,能够存活多久?” 她旁边一个翻译回答。 “在中国,换心手术第一年的存活率是百分之八十五,目前,国际上最长的活了30年,而国内——”连翻译都唏嘘,“只有十二年,这还是最幸运的,一般都是五年的生存期。而且手术移植难度巨大,先不说心源的事儿,就是术后也要终生服药。” 几个医生交流了一番,又说:“她们讨论过,如果一定要生下胎儿,先不说在患者生产那一天就会有极大的风险,就是在孕期,随着胎儿的月份增长,孕妇的压力就会增大,心脏很有可能无法承受。如果打掉孩子,病人不仅需要身体上的疗伤,她的心里……” 大家都不在说话。 这样重大的事儿。 刘红就是楚念的恩师,她也不敢含糊,她看着医生:“lucas,我想听一句实话。” 主治大夫摘下口罩,他的眼镜之后有着惋惜,“患者本身的身体素质就不是很好,如果手术的话,说实话,我们只有两分的胜算,风险极高,如果生子的话,很多激素类的药物务必就要停了,那……” 眼看着刘红的表情严峻,医生叹了口气:“这个时候,只能寄希望于患者强大的精神力量了,毕竟这个世界上,还是有很多奇迹存在的。” 在医学方面,只要一提到“奇迹”两个字,那基本就扣上了死亡的标签。 世上哪儿有那么多奇迹? 许多所谓的奇迹,不过是对将死之人的心里安慰。 这样的生死大事儿。 刘红不敢隐瞒,把所有的事儿都告诉了楚念。 一般人听到这样的消息之后都要抓狂的,刘红也做好了这个准备,可是没有。 她甚至都没有看到楚念有什么变化,她听了之后只是若有所思的轻轻的问:“是么?” 原来是这样。 原来……不,也许这就是她的命。 之后选择的一个星期,楚念做了很多挣扎,医生也经过几轮检查她的身体都不是很乐观,相视无语。 她有一种感觉。 她也许要不行了。 可是…… 她不能死。 她死了,贱贱怎么办? 楚念摸着肚子,怀孕是一件很奇怪的事儿,这几天,她竟然隐隐的感觉到了胎动,隐隐的感觉到了小生命的顽强。 每天夜里,她都会做梦。 梦的内容基本相同,都是阮悠然跪在一个黑色的墓碑前,哭的撕心裂肺。 不能这样…… 她要活下去,无论几年,她要走回到她的身边。 做决定那一天,楚念一晚上没睡,躺在冰凉的手术床上,她的眼泪顺着眼角滑落。 她的主治医生loli站在旁边也跟着默默的流泪,她也是女人,也是一个母亲,最能体会到这样的痛。 从接手楚念以后,各种检查,她基本都跟着,她一直认为这是一个无比强大的中国女人,她做了很多项检查,经历了很多痛苦与煎熬,听了很多消极的消息,她都没有哭泣,而如今,她哭了,哭的那样伤心。 医生看着她,安慰:“没事儿的,打一针就好了,你不会很痛苦。” 楚念看着那针头,那一刻,她真的听见了心底的声音。 ——mama,不要杀我。 楚念一直是一个无神主义者,可是那一刻,她一下子掀开被子,挣脱了床铺。 不…… 她不能这样。 按照医生的推断,她可能活的超不过五年…… 她还要亲手杀死她们的孩子,什么都不留给贱贱么? 她是贱命一条。 从出生开始,就不被父母家人喜欢。 可是她的孩子不一样,她的身体里有悠然的血,她一定会像是她的母亲那样,被上天眷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