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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如此,寨主乃是真君子。”男子有感于范玮琛品行高洁,少不得举荐一二,“本宫虽然人微言薄,但在父皇面前也能说上两句话。寨主经世之才,屈尊山上,实在可惜,不如由本宫荐于父皇,做个前锋将军,一可报得父母之仇,二可卫国保民,岂不两全。” 范玮琛摆摆手,不为所动:“殿下盛意,范某心领了。只是岁月蹉跎,范某早耗尽了壮志,而今虎岭山上山明水秀,兄弟们情义深重,倒也自在,不再肖想那君恩雨泽。” 男子不以为然:“寨主此言差矣!父母之仇不共戴天,怎可不报?强掳凶恶,残害百姓,扰我大元天下,怎能容忍?寨主盛年之志,正该报效国家,安身立命之时,怎能因一时安逸而忘记当年踌志呢?就算寨主不为自己考虑,也该为山上的兄弟谋算。占山为王,自然自在,只是长此以往,百姓担惊受怕不说,朝廷得了闲为了报的一方安宁而不得不采取措施,岂非长久之计?但凡小宁之家,只要有一口饭吃也断不会弃良从草。弟兄们都是好人家的儿男,若不是生活所逼,也不会落下骂名,若是报效朝廷,成为那人人敬仰的卫家男儿,岂非青史留名?自然也可娶妻生子,组建家馨呀!” 一段话说的堂内弟兄蠢蠢欲动,范玮琛也不好直接拂了姬元尧的好意,只得道:“殿下言之有理,只是事关重大,范某还需与众家兄弟商议。” 男子松了一口气,笑道:“寨主所言有理,自该如此。再者,五哥重伤昏迷,一时也难以启程,还需寨主施以援手,入朝之事倒也不急。” 姚园被赶出忠义堂,生气地跑到后山散心,看眼日上正午,却不见韩喆回来,忧虑之下还是觉得去看看方好。 姚园刚刚走到澜意轩,里面传出微弱的□□声,似是痛苦不堪。嗯?难道是受伤的兄弟?不对呀,受伤的弟兄们都在寿波堂,澜意轩是范玮琛的房间,一般人是不能进去的。莫非范玮琛私藏了什么人在里面?似是抓住了范玮琛的小辫子,姚园灵机一动,决定进去看看。 推开木门,绕过屏风,看清床上躺着的人,姚园一下子呆住了,这是人吗? 一袭玄黑色的衣袍衬得她肌肤如雪,身姿修长挺秀,乌黑细软的浓发披在肩上,愈发显得柔和,嘴唇凉薄,带着一股说不出倔强和坚韧。她面色苍白,五官冷峻却不失精致,眼眸淡漠,眉间隐约着忧伤,眼波下的一双墨眸幽深隧远,透着不同常人的狠厉和哀愁,不仅不使人害怕,反而摄人魂魄,碰上了就会义无反顾的陷下去。 姚园一直不信书上描写的女子外貌,总认为是夸大其词,而今亲眼所见,她不得不承认造物主确实太偏心了! 看到姚园,那人立刻隐藏了眼内的智慧,只留少许淡漠在其中。 姚园暗忖,这等人物怎么会是一般人,解释只有一种,应该是范玮琛昨天救下的那一位。她不动声色地看着那人,虽知危险,却依然踏了进去。两人皆安静地看着对方,谁也不肯先出声。屋内霎时有一股说不出的气流在悄悄循环着…… 好大会儿,那人好像受不住疲乏,额头紧皱,传出一阵阵咳嗽声,声声牵动着肝肺,揪着人的心。姚园看不下去,倒了一杯水递给她,那人轻啜几口后,咳嗽声小了许多。那人挣扎着要将被子放到桌子上,怎奈身体虚弱着,实在力不从心。姚园赶忙接过杯子,不经大脑就说:“我不是人吗?干嘛不爱惜自己,非要独自承受着。” 那人诧异地看着姚园,眸子闪烁了一下,好久才淡淡地说了句:“多谢!” 喑哑的声音带着三分磁性的诱惑,令姚园惊讶,没想到这么美的人,声音竟然如此粗哑?姚园被自己的失态吓到,自己居然看得入迷了。姚园暗恼自己,真是越大越花痴了,嘴上也越没有把门的了,从前的稳重都到哪里去了?姚园有些不好意思,适当性的说了句:“姑娘,要不要再来一杯?” 那人沉重的眼睛闪过一丝悲哀,语气有些嘲弄:“姑娘?呵呵,姑娘?想不到我姬元懋终是摆脱不了女相的困扰!” “什么?”姚园瞪大了眼,不可置信地看着那人,不会的,这骨架,这躯体,不可能为男子所拥有。那人不想理睬姚园,闭目靠在床沿上。姚园不信地走上前将手按在那人的胸前,平的?真是男子? 没料到姚园如此大胆,那人恼馐不已,猛然推开了姚园,却因为牵动了伤口重重地倒在了床上,不一会儿,胸口处渗出血来,炫黑的袍子变成了暗红色。 姚园被吓住了,慌得手舞足蹈,连声音都颤抖起来:“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那人喘了几口气,怒气消了些,声音冰冷:“出去!” “好好!”姚园捣头如蒜,一溜烟没了…… 第六章 第二天,当姚园从韩喆口中得知,那人是当今皇上的五皇子姬元懋时,吓得除了一身的冷汗。从此,姚园见了姬元懋就害怕,对她更是敬而远之了,唯恐五皇子一怒之下砍了她的脑袋。毕竟调戏皇子可是大不敬之罪,虽然说,她不是故意的,可是人家才不管你是不是有心的。 弹指间,十八号到了,范玮琛与韩喆的赌约也开始了。本来商定是姚园、韩喆和范玮琛三人去的,谁知道姬元懋和姬元尧得知后,兴趣来潮,也想去凑凑热闹,于是三人行变成了五人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