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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湘从未想过林然会直接将话说开,当场就愣了一下,稳定心神后才道:“阿姐想多了,我并无此意。” “你无此意,我有此意。林肆当年同你一道离开后,我就未曾再见过。他陡然被抓,是殿下照顾不周,他当年在林家行事坦荡,在洛阳城内各方周旋,为何不抓。偏偏事情平静后,无人知晓他的身份,就被揭开了。你说,会是谁泄密?” 林然笑了笑,也不走,择了一处坐下,静静等着林湘回答。 林湘原本煞白的脸色换作一红,看着林然在自己府内若主人般随意,心里的厌恶就涌了上来。 她悄悄回头看了一眼信阳,想必饮了不少酒,两腮都有些红,她放心地开口:“是谁泄密,我如何知道。殿下军务上的事从不与我说,林肆的去处,也只有她知晓,问我有何用。” “嗯,你不知道,就是陛下身旁的人说的。这么多年来她身旁潜伏着如此狠心之人,也是不能留的。只还有一点,苏将军怎么知晓林肆曾是林家的管事,她有千里眼吗?” 林然发笑,林湘的态度很寻常,就这寻常的态度中夹杂着诡异,往日里见她头都不敢抬的人,今日能有理有据地同她说道理。 “林肆在范阳被抓到,那是洛家的旧宅之地,既是在范阳被抓,如何牵扯到我林家。这些事若无林家的人说,如何能被发现。” 林然笑得真诚,与平日里说话无异,那双眸子亮如星辰,却蓦地让林湘一震,张口辩解道:“不是在范阳,是在江南,你休要乱说。” “不是在范阳吗?”林然故作不解重复问一遍。 林湘扬了扬下颚,坚持道:“不是范阳,是在江南小镇上。” “那就当我没说,走了。”林然不再拘泥于这些事,瞧了一眼榻上的人后,弯了弯唇角,大步离开。 林湘则是一头雾水,看着林然离开反不敢再拦了,怔怔地跟在她后面走了几步。 脚跨出门槛的时候,酒醉的人睁开眼睛,方才两个孩子之间的争吵,她听出些许意思来。 林肆确实是在江南小镇上被抓到的,只她也是从苏长澜口中知晓的,从未与旁人说过。林然知晓怕也是见到林肆了,只林湘如何知道的? 她记得,这些事从未跟人说过。 **** 林然回到王府之后,秦宛与长乐早就回宫,赴宴的人大都离去,只留几名烂醉如泥的武将。 她在王府里走了一通后,都未曾见到人,只得去梧桐院。 哪里晓得守门的婢女态度强横,拿银子也不让进,想了想,不如翻墙。 趁着无人在意,翻过院墙后从窗户里爬了进去,婢女都在廊下守着,也不在意偏僻的角落里。林然爬进窗后,感觉阿爹太狠了,聘礼都已经下了,还像防狼似的防着她。 三月里的天气暖和很多,她翻墙又爬窗,惹了一身的汗,进屋后,发觉屋里静悄悄的。 悄悄的挪着步子,狐疑地来到榻前,阿凉人躺在榻上,面色微红,是喝醉的模样。 她歪着脑袋去看,发觉阿凉酒醉比信阳殿下好看多了,温婉中透着妩媚,虽说无信阳的英气,可她也不喜欢英气的,就阿凉这般最好。 许是因为酒醉,怕受凉,门窗都关了,也无一丝清风,摸了摸她的额头,手心一片湿润,当是酒醉后热了。 她翻箱倒柜地找着扇子,最终无果。 找不到扇子,反把自己找饿了,不能惊动婢女,不然又给阿爹丢了出去,在桌上看了看,连块点心都没有。 叹息无果,她喝了几口水了事,上榻陪阿凉睡会。 或许躺下就不饿了。 一掀开纱幔躺下,鼻尖就涌来阵阵香气,似果酒似阿凉身上的香气,使她忍不住凑过去。 香气诱人,果酒当是很好喝的,前院饮酒与后院不同。夫人们爱喝果酒,她没去后院就未曾喝到,颇是惭愧。 看着阿凉在侧,她饿得更加厉害了。 侧着躺了会,肚子就饿得咕咕叫了,她感叹道:“早上忘了吃早饭,午时就喝了几口酒,早知信阳殿下会醉,我就应该多吃些菜填饱自己。” 长长一叹,手就不安分地摸到了阿凉的小腹上,同她道:“你饿不饿?” 酒醉的人轻吟一声,似是回应似是被触碰得发痒,整个人都不是很舒服,林然不进则退,手继续摸了摸,“阿凉,我饿了,你摸摸这里,肚子叫了。” 昏昏欲睡的人被她搅得微睁开眼睛,眸色带着水泽,潋滟春景,她侧过身子,看着林然:“饿了……” “饿了。”林然重复回答。 许是习惯所致,从小到大,穆凉都会怕她饿着,本就长不高了,再饿着就更长不高了。她困得眼睛都睁不开,只用手摸了摸林然的脸,道:“我、我唤人拿点心给你。” “你这个样子能唤谁,再者阿爹不让我进来,唤婢女会被发现,我们回林宅,那里自由些。”林然凑过去,蹭着她的手心。 穆凉昏昏沉沉,酒意作祟,脑袋沉如玄铁,只想着安慰着身旁人:“回去,不理他。” “那等你醒来,我们就回去。”林然将她的手放入被下,自己也挤进去,与她并肩躺着。手依旧不安分,在平坦的小腹上摸索,轻声道:“阿爹那日说起了小小乖,是不是成亲以后就会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