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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凉点头:“我替信阳殿下承诺你。” 说定后,长乐匆匆离开,穆凉回屋,进屋就看到白貂,她扶额,左右看一眼,在摆放瓷瓶的角落里见到踢墙的孩子,她走近:“你又怎么了,墙哪里惹你生气了?” 角落里的身影依旧拿着小脚提着墙,不回头,不说话,穆凉骤然觉得这个孩子比起林然坏多了,一点都不乖,所有人跟着她团团转都是不行。 闷着声,又不会说话,也不知她想什么,穆凉抱起她,往外间走去,“这里病气重,你莫要往这里跑。” 白貂巴巴地跟着两人身后,孩子抱着穆凉的脖子,一声不吭,回到自己屋子后,就拿起苹果塞给穆凉,想要将人留下来。 信阳整日里忙着朝堂的事,也没有闲暇的功夫,白貂玩厌了也没有什么兴趣,见到穆凉就舍不得松手了。 穆凉知她意,陪着坐了会,让婢女去盯着林然处,醒了就来禀报一声。 她咬了一口苹果,递给孩子:“你自己吃。” 屋里就两人,孩子小,玩闹了会儿就打着哈欠,穆凉忙抱着她去睡觉,睡着了或许就安分了。 脱了衣裳,人反更清醒,一双眼睛来回地看,不论穆凉怎么哄,都不睡。 气得穆凉戳她脑门:“不睡觉,你打哈气做什么,小骗子,你两人都是骗子。” 被她一戳,小小乖反咯咯地笑出了声,往她怀里钻去,分不清她的话意。穆凉难以与孩子斗气,耐心地哄着她睡。 哄着哄着,也就睡着了,穆凉轻轻退出来。 那厢的病人早就醒了,喝了药,坐在床头摆弄九连环,指尖搭在上面,半晌也不见动一下,心思深沉。 她想的是如何除了秦宛,又不伤长乐。 粗粗一想,长乐对秦宛情根深种,两人心意契合,熬了这么多年也未见放弃,再是如何筹谋也必伤了她的心。 她侧躺着身子,想起暗室的那幕后,身子不觉一惊,睁眼觉得眼前的光线暗了很多,她又爬起来,唤来婢女:“点灯。” “点灯?”婢女迷惑,白日里点灯做什么,且今日也算晴朗,也不觉得屋里看不清。 她不动,林然恼怒道:“你听不见?” “奴这就是去。”婢女被她一喝,也来不及多想,将屋里的灯一一点燃,瞬息间,光线亮堂。 林然性子惯来温厚,对待婢女都是和颜悦色,难得有呵斥的时候,今日因点灯之事而骂了人,婢女觉得小家主哪里不对,待穆凉回来后,报于她知。 白日点灯,本就不寻常,又因此无端责怪,更让穆凉心存疑惑。 进屋里,林然侧躺在榻沿,双眉紧皱,脸色因发热而添了几分粉色,瞧着就像正常人般。屋里的灯有些刺眼,她就当作没有看见,在林然面前停下,抚上她的额头,温声道:“小乖,你还难受吗?” 林然木然地扬首,看着她,不言不语。 穆凉瞧着她呆呆傻傻的样子,勉强笑了笑,道:“怎地不说话了,方才长乐来了,我同她说了几句话,孩子吵得很,许是一人寂寞了些。” 孩子都爱玩,一个人也待不住。林然闻声才道:“让人给她搜罗些有趣的玩意来,哄哄就好。”也不提见孩子,毕竟病人不如常人,过了病气就得不偿失了。 穆凉听了,俯身坐下,方才进来时也说过,家主喝过药,也吃了些吃食。屋里的光刺得她眼睛有些疼,她过身子道:“我也想睡会,把灯灭了,可好?” 她熟知林然的心思,这般一说,林然肯定会在意她的感受。 话音落地,林然先是怔了怔,而后关切道:“昨夜累着你了。” 她往榻内挪了挪,想起什么,又道:“你我睡在一起,会不会给你过了病气?” “我非孩子,哪里有那么娇气,你先躺好。”穆凉起身将灯熄灭了,吩咐婢女几句话,就脱衣躺下。 两人并肩躺着,林然翻过身子,靠近着她:“阿凉,阿爹生你的气,就几日的气性,过几日你去找他,说几句好听的,他就消气了。” 魏氏的事,怨不得旁人,这些年阿凉不在洛阳,除去年礼、节礼,郡主府的人几乎不过去,加之将林家的人调回,使得魏氏心里存了气。 说到底,也是她疏忽了。 娶了穆凉,没有在人母面前尽孝,魏氏不喜,也有几分道理。 “我知道。”穆凉应了一声,揽着林然,见她唇角被烧得干涩起皮,眸色颤了颤,而后贴向林然,两人唇角贴在一起。 穆凉主动,林然神色一滞,犹豫了会,清香溢进齿间,将苦涩的药味驱散。 在拒绝与接受之间,她罕见地彷徨下来。 亲密之事,惯来都是林然主动,穆凉只有生气的时候才会咬她,今日却是不同,是浅淡的吻,让人心神摇曳,舍不得拒绝。 林然阖眸,将那些烦躁屏退,静下心来,将自己融进阿凉的气息内。 她身上带着热度,高热没有散尽,穆凉没有乱来,吻了她以后就不停了下来,静静地看着她:“小乖,都说你素来听我的,说我欺负你,你成了林家的傀儡家主,可真实如何,你自己心里清楚,你瞒着我很多事。” 淡淡的气息喷洒而来,旖.旎的床笫间说着正经的事,让林然一时间没有转换过来,如水泽的眸子里浸着穆凉清冷的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