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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音落下,房间内一片安静。

    楚愈沉默下来,一时没回话。

    她想起夏亦寒的那段梦魇——有好多旧房子,地上落满了槐花,房子里躺着个男人。

    那个男人会不会已经死了,被人给杀死了?

    他身上有没有插着刀?血是不是流了一地?

    凶手是谁呢?也在房间里吗?

    “可是没有理由呀,”楚愈摇了摇头,“这一点我始终想不通,如果说夏亦寒找上何蓝,是因为她伤害了她重要的人,那胡宾呢,柏瑞安呢?他们分布在全国各地,彼此都不认识,不可能都和夏亦寒有仇吧?”

    “那万一不是寻仇呢,万一是完成某种任务呢?”

    木鱼反问:“这就更扯了吧,什么任务会将几个毫不相干的人联系到一起?”

    “可是有一个人,可以将他们联系起来。”方大托欲言又止,目光意味深长,看向楚愈。

    楚愈咬了咬嘴唇,知道他的意思——楚动人,只有他,可以将这几个毫不相干的人,产生联系。

    犹豫了片刻,楚愈一狠心,站了起来,拨通黎杉电话,“阿杉,麻烦你让省厅的朋友,查一下五年前望江市发生的命案,看有没有这样一起案子: 死者为男性,死在一个破旧楼房里,死因是刀具插入胸膛或腹部,导致脏器破裂或失血过多。”

    挂了电话,楚愈眼睛有点发红,随着调查的深入,线索越来越多,对于案件的构思也越来越清晰。

    现在她身边的被害者以及潜在被害者,若非要找共同点,也就只有两个——和楚动人有过交集,最亲近的人死去。

    死者死得太过离奇,要么成为悬案,要么被传为自杀,可是亲人们不相信,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执着想要破案。

    胡宾坚信侄女没有吸毒,为他杀,柏瑞安和廖枫一样,坚信柏萌萌不会玩火,被人纵火杀死,何蓝也是一样,坚信她mama和别人没有过节,不是仇人所杀,也不是自杀。

    他们是最不能接受“自杀”说法的人,现在却一个个遭到伤害,看起来竟然有点像……灭口。

    楚愈手心冒着汗,在房间里踱来踱去,从调查这系列案子到现在,她第二次有了脑袋发糊的感觉——第一次是误以为夏亦寒被绑架,有生命危险。

    方大托见楚愈这样子,忙安慰起来,“楚处,您别急呀,我也就是推测一下,毕竟现在线索又多又杂,怎么也串不成一条清晰的线,就只有多做些推测,看哪一条比较合理。”

    “我没急,”楚愈胡恢复了掌控全场的定力,“我刚刚在推敲你推测的合理性,总之真相水落石出之前,任何人都有嫌疑,只要有合理的依据,大家都可以做出推测,拿出来一起讨论。”

    话音刚落,手机响了,楚愈忙接起来,黎杉汇报说:“楚处,您问的问题有了回复,五年前,望江市除了一名男童被烧死外,其他的都是交通事故导致的死亡,没有发生命案。”

    楚愈心里一松,挂了电话。

    刚刚她开的免提,木鱼听到黎杉的回复,也汇报起来:“楚处,今早你让查找五年前望江市的失踪女孩,根据公安系统和失踪人口档案库的记录,我找到了十六名年龄相符的,因为当时寻人时家属都出具了清晰照片,可以看出来,她们的长相和目标对象的差别很大,所以在失踪女孩中,没有目标对象。”

    方大托忍不住提醒:“咱们的变态小jiejie不是会易容吗?上次化了个烧伤妆,把楚处的火眼金睛都骗了过去,万一她一直都没有以真面目示人呢?”

    楚愈双手放在腰间,忍不住瞪了他一眼,“大哥,您忘了她在精神病院呆半个多月吗?全身上下接受的检查比我们一辈子的都多,要是身上真有假东西,机器和医生会炸毛的!”

    方大托一拍脑袋,“哎哟我傻了,小的错辽,请求娘娘降罪。”

    楚愈指了指他,“罪肯定要降,你等着!”

    说完,她转向木鱼,“怎么样,花店有结果了吗?”

    木鱼翻开笔记本电脑盖,“珞玉市花店很多,但卖薰衣草的不多,我搜索了一下,就三家店,一家在蔡典区那边,离得太远,排除,还有两家,一家青阳街,一家在文绣街,陈岷带着干花上店去问了一下,文绣街花店店家认出了包装,确认是清晨时分,卖给了一位年轻姑娘,店家还说,姑娘是走路来的,没有骑车,附近也没有公交车站。我还让陈岷问了一下,附近有没有服装店,店家说两个街区外就是,牌子卖得很杂。”

    楚愈一手握拳,在另一只手掌心砸了一下,“很好,文绣街离这里不远,她的落脚点应该就在附近!”

    她甚至可以想象,夏亦寒早上开开心心买了束花,本来想送给她,蹲守了很久,却发现她和别的女人一起出了门,于是一路尾随,一直到商业街的优汇大厦,最后实在可忍孰不可忍,给她们发了那条短信。

    故事听起来有点凄惨的样子呢。

    楚愈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大托,轻阳,你们带着衣物截图,去文绣街附近街区,看有没有卖相似衣服、裤子、帽子、鞋子的,实在看不出来就问问店家,她们眼睛尖,是不是出自店里,可以一眼认出来,找到之后,马上调监控,确认目标对象的行程路线!”

    方大托和宋轻阳麻利起身,对视一眼,整齐划一地站直,敬礼,高呼,“Yes, Ma'm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