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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你走过春天_分节阅读_158

    六月七号,这一天,m市气温二十八度,小雨,萧子翀进入了高考考场。

    闫然被奶奶管着,没能出门去送萧子翀。

    第二天,闫然也被奶奶管着,没能出门。

    但闫然在家里依然什么事都没法干,他只好翻出看了很多遍依然只看到林黛玉进大观园那里的《红楼梦》。

    萧子翀参加高考,闫然觉得他可能比自己高考还要紧张,在窗户外面隐约传来喧嚣的声音时,他知道,是高考结束了。

    闫然赶紧看手表,四点四十,萧子翀高考考完了。

    第66章

    闫然从卧室里跑出去,想要出门去找萧子翀。他的心情是那么急切,真想马上就看到萧子翀,即使什么话也不讲,只是看看他,闫然也会很满足。

    和杜阿姨坐在客厅里守着闫然的奶奶在闫然打开卧室门时,她就朝闫然看了过来,见闫然一脸紧张,她就问:“然然,吃不吃梨子,这个梨子又水又甜。”

    闫然不得不停下脚步,乖乖站在那里。

    上高中这两年来,闫然又长高了不少,大概有175公分了,可能是学业压力太大,不管奶奶怎么做好吃的给他进补,他都没有办法长胖,如今依然瘦得像竹竿,脸很小,眼睛又很大,虽然十七岁了,看着却依然像个小孩子。

    奶奶也总爱把他当小孩子一样地照顾和教训。

    看闫然不回答,奶奶就说:“不吃吗?”

    闫然赶紧摇头,奶奶继续道:“我知道你是想出门,出门去做什么?现在刚高考完,那些考完的学生,以为自己是出笼的鸡,到处扑腾翅膀,哪年高考完不出点事。我这几天每天坐在家里,牌也不打了,就是要看着你。你这时候出门试试?!”

    奶奶都是马上八十岁的人了,但精神健旺,思维清晰,闫然可斗不过她。再说,闫然知道她年纪大了,不敢让她着急担心,所以不敢不听从她的吩咐。

    闫然只得默默站在客厅里,微微皱着眉,想了想,只得退而求其次,说:“我可以给萧子翀打个电话吗?他今天高考考完了。”

    奶奶松了口气,说:“打电话可以,但要是他叫你出去,你不能出去。”

    闫然只得应了,过去拿起电话听筒打电话,拨了萧子翀家里的座机号,没有人接。闫然想了想,又给萧子翀的爸的手机号拨了电话,但提示手机在通话中。

    闫然有些失望,只得把电话挂了。

    奶奶一直盯着闫然,此时就说:“萧子翀高考完了,他家有的是亲戚要去关心他,而且难道他只有你一个朋友关心他,肯定还有别的朋友要给他打电话,你不一定联系得到他。我看你啊,你还是先回房间去学习,等过两天,萧子翀应酬完了,你再联系他,自然就联系上了。”

    闫然想了想,只得应了,回了卧室去,但回了房,他也无心学习,对着书,也只是发呆,发了一会儿呆,又想到萧子翀可能要去上大学了,自己和他从此天各一方,难以见面,如此一想,他就悲从中来,趴在书桌上,他一面很茫然,不想思考任何东西,一面又很悲观,那些失去所爱的痛苦情绪一股脑钻过理智开始冲击他的神经。

    对于将来,他本来是该有很多向往的,但又因为知道他的将来里,势必会失去萧子翀,他又不想去接触那些将来。

    闫然翻开语文书,看归有光的《项脊轩志》。

    他们在高二结束时,已经学完了高中三年的所有课程,到高三时,会用整年对所有课程和知识进行复习总结和练习。

    闫然是感情丰沛的人,所以很容易喜欢上《项脊轩志》这一类作品。

    “余既为此志,后五年,吾妻来归,时至轩中,从余问古事,或凭几学书。吾妻归宁,述诸小妹语曰:‘闻姊家有阁子,且何谓阁子也?’其后六年,吾妻死,室坏不修。其后二年,余久卧病无聊,乃使人复葺南阁子,其制稍异于前。然自后余多在外,不常居。

    庭有枇杷树,吾妻死之年所手植也,今已亭亭如盖矣。”

    闫然看了一遍这篇课文,就发着呆轻声背诵,不知道为什么,他明明才十七岁,却像是经历了娶妻又失去心爱的妻子,以至于难以自持,眼泪从眼眶中汹涌而出,他只得赶紧从抽纸盒子里拿了纸巾擦眼泪。

    这时候,房间门被敲响了,闫然一边猛擦眼泪一边起身去开门,他知道,是奶奶在敲门,要是他不去开门,奶奶就会一直敲,奶奶年纪大了,经不住自己和她闹别扭。

    随着门打开,面前的并不是需要他低头注视的奶奶,而是需要他仰视的萧子翀。

    “?!”闫然震惊地望着面前的人,一时间,脑子突然一片空白,他没想到会是萧子翀。

    萧子翀以前每个月都必须去剃头发,但要高考这段时间,这里有一种说法,高考前理发不吉利,所以家里不让他理发,以至于他现在头发都长到要盖住耳朵了,他伸手把额头上的头发往后抹了抹。他本来是带着笑容的,但发现闫然眼眶绯红,眼睛里还带着泪意,他顿时就收敛了脸上的笑意,有些意外又有些担心地看着闫然,问:“怎么了?”

    闫然让他进了卧室,就赶紧关了门,以免奶奶又过来问东问西。

    闫然有好一阵没有见到萧子翀了,他真想可以抱住面前的人,但他知道自己不能那么做。

    他以为自己见到萧子翀,必定会特别高兴,特别欢喜,但居然也并不是的,他依然觉得难过,觉得痛苦,他想强颜欢笑,但也只是勉强笑了笑,大概是他笑得比哭得更难看,萧子翀在愕然地看着他后,更担心地说:“怎么了,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吗?”

    闫然摇了摇头,“我没事。你考得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