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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小圈停下车,难受极了:“哥可以借个怀抱给你。”

    谢省伏在他肩膀上,咬着牙沉默了许久之后,才缓缓说:“他永远都是我哥,也只能是我哥了,不会再有别的可能了,小圈,你记住了。”

    他在极度的苦痛中,将自己内心那些情绪和抉择迅速地融合在了一起,为自己建起了一个堡垒。

    希望自己可以刀枪不入,油盐不进。

    谢省第二天一早就进了组,住进了剧组安排的酒店内。

    他和魏瑕住对门,左西住在最尽头的那一间。

    为了避嫌,女演员们安排在别的楼层。

    拍摄地点在A市老城区的一条小巷内,小巷叫经二巷道。

    巷子陈旧而灰暗,上空横七竖八扯着杂乱的电线,两边是四五层高的老旧居民楼。

    墙壁外面则因为年久失修和长年累月的风吹日晒,覆盖了一层层脏污的灰黑色。

    小巷很窄,但很深,静默的巷道里几乎看不到人影。

    剧组拍摄的地点就在其中一栋居民楼上。

    故事发生在同性婚姻尚未被通过的年代。

    谢省饰演的徐小川和左西饰演的崔鸣云既是上下楼的邻居,也是一对秘密的地下恋人。

    伴随着街坊邻里间的鸡毛蒜皮,两人的恋情炽烈,热切,但又隐晦的如同一抹暗影,见不得光。

    这份隐秘的恋情随着岁月不断发酵,却始终寻不到合适的出口,因而越加压抑。

    而随着年龄增长,二人的婚姻也开始被家人提上日程,矛盾与冲突再也无法避免,一段段激烈地爆发了出来。

    进组三天后,云漠晚上下了班过去探班。

    这晚拍的是徐小川与崔鸣云在露天泳池里的一段戏。

    泳池周边很安静,柔和的月光被一层层涟漪打碎,重组,水波晃个不停。

    崔鸣云靠着池岸站在水中,双臂朝后撑在身后的石岸上。

    徐小川从远处游近,他的双手先出水,雪白的手臂像蛇一样缠上了崔鸣云的腰,然后人才从水中探出头来。

    他的身体紧紧贴着崔鸣云的身体,头微微抬着,水流将他的发冲向脑后,一张脸完完整整地露出来。

    他用下巴尖蹭着崔鸣云腰腹的皮肤,一路向上划去。

    修长的脖颈一点点从水中露出,拉出优美的弧度,然后是半截精巧的锁骨,直到下巴抵在崔鸣云的心口下方,他才停下了动作。

    他就保持着这样的姿势,抬眸看向崔鸣云。

    那双眼睛被水浸透了一般,湿的不像话,又像盛进了整个月亮般,朦胧,明亮,多情的能溢出水来。

    他的手顺着他的腰线往下按,然后对着崔鸣云轻轻一笑:“你有感觉了。”

    那一笑仿佛是一个出水的妖精般,美的夺人心魄。

    以致于左西的心跳忽然加快,差点没接住他抛来的戏。

    左西,不,崔鸣云垂眸看着他,目光热烈而痴迷,慢慢抬手抚上他湿漉漉的发。

    徐小川微微喘着气,低下头用牙齿咬住了崔鸣云的泳裤裤腰,松紧带被他拉起来,然后又猝然松口,啪地一声,混着皮rou和水的清脆声响,打在崔鸣云的腰上。

    崔鸣云急促地喘息了一声,牙关紧咬着看徐小川。

    徐小川笑笑,轻声但极尽诱惑地说:“我帮你。”

    然后他再次张口咬住松紧带,潜入了水底。

    水波荡漾起来,崔鸣云仰着头,眉心深深蹙着,重重地喘息了起来,双眼慢慢漫上了谷欠望的颜色。

    这段戏,剧本里只写了徐小川在泳池与心情矛盾的崔鸣云发生了关系,但具体情节全靠演员自由发挥。

    所以拍起来极艰难,在此之前已经拍了很多遍,细节全靠一点点摸索,一点点磨。

    显然,这一段郑春深终于满意,他高声喊了一句:“卡。”

    伴着这一声,谢省喘着气冒出了水面。

    左西拉了他一把:“还好吗?”

    谢省抬手将黑发笼向脑后,笑道:“憋死我了。”

    左西将他搭在额角的一缕湿发往后笼了笼,他们一起往导演那边看过去。

    谢省的笑容在接触到某一点时,微不可察地僵了僵。

    他意外地看到了云漠,他正和魏瑕并肩站在郑春深身后。

    魏瑕正眉飞色舞地说着话,而云漠的目光正向他望过来。

    那目光让他的心里又麻又疼,他冲他露出一个笑容,然后将手递给了前来拉他上岸的孙小圈。

    作者有话要说:  本文的背景是同性可婚,剧本的背景是同性不可婚

    第18章

    谢省和左西一上岸就被工作人员团团围住,迅速擦干水痕裹上了保暖衣物。

    他被包在厚厚的羽绒服里,只露出一颗湿漉漉的脑袋。

    孙小圈捏着毛巾为他擦头发,力度大到他头皮隐隐作痛。

    湿冷的发丝在冰冷的空气中慢慢变硬,打在眼睑上让他忍不住合上了眼帘。

    眼前变成了一片混沌的黑暗,黑暗中央处慢慢浮现出一双眼睛来。

    那是云漠的眼睛,一双凤眸深而沉,正遥遥地看着他。

    谢省说不上来那具体是一种什么样的眼神,但他知道,那眼神让他心里有些沉,有些透不过气。

    让他情不自禁想要上前,用双手或者嘴唇,去驱散他眸子里面那些沉重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