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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这时候,周子轶有一瞬间想要拉开衣襟,从内袋掏出支票甩出来的。

    但想到俞言溪可看不上,周子轶又摁住了自己蠢蠢欲动的手,再次倾身手肘支在桌边。虽然这个姿势不舒服,可气势足,周子轶为了凹造型也是拼了。

    在俞言溪看来,周子轶就是靠了过来,看向自己的眼神志得意满。

    然后他缓缓说道:“离我老公,远一点。”

    “……”俞言溪道,“你以为演电视剧呢?”

    “谁知道呢?还不知道谁的生活更drama,对吧?”周子轶冲他一笑,甚至wink了一笑,搞得俞言溪被噎得无话可说。

    俞言溪实在不懂周子轶冲自己卖笑,有什么意思。

    显摆自己好看吗?

    周子轶却不管他的想法了,拿着自己的奶茶站起来,摆摆手:“既然咱们话不投机半句多,那就这样吧。听说你要走了,一路顺风,不送。”

    说完,周子轶嘬着奶茶,溜溜达达走了。走到奶茶店门口,正巧碰上两个小姑娘要进门,他还拉开玻璃门先给小姑娘进了门。

    小姑娘喊“谢谢帅哥”,周子轶就笑嘻嘻回了一句“不客气美女”。

    俞言溪看着周子轶的身影消失,沉默几秒,拿起了一直放在桌面上的手机。

    翻过来,摁亮。

    ***

    严修济今晚又加班。

    好在项目接近收尾,算不上忙疯了,也不用加太久。严修济就琢磨着晚上早点回家,和周子轶摊牌说清楚。

    之前计划那么多,一拖再拖,现在全白给。只能说计划赶不上变化,是真理。

    晚上七点多,严修济还在吃外卖的时候,发现周子轶发了一条W博。点开一看,他又直播画画了,严修济顺手就点了进去。

    刚进去就看到弹幕上飘过一句话:【大大今天不继续画上次那幅吗?】

    然后周子轶的声音就响起来:“不,今天心情好,画个明亮的。”

    严修济愣了一下,自己都没发现自己的嘴角轻微勾了勾。

    ——心情好吗……

    严修济下午给周子轶发的信息,他都没怎么回,早上回的那些好像口气也不怎么样,严修济还以为他情绪不佳。现在居然说心情好,严修济有点意外。

    回完那个问题后,周子轶就不怎么说话了,放着歌画画。他打草稿的速度很快,但也很潦草,严修济除了勉强看出个人形,别的基本没看懂。

    等严修济吃完晚饭,又去上了个厕所回来,周子轶已经开始上色了。

    还是不知道是啥,但选色确实很明亮。严修济开着直播继续工作,轻快的音乐一点不吵,还有点调剂心情的作用。

    而且这么开着,还莫名有种都在工作的感觉。挺好。

    直播到了八点刚过,严修济就准备收工回家了。这会儿周子轶还没画完,但背景已经能看出来了,应该是向日葵和蓝天。

    “喜欢向日葵吗……”严修济脑子里转过几个地方,想着夏天要是不忙,倒是可以带人出去休个假。

    准备出办公室的时候,严修济又接到了一条信息。

    俞言溪发来的。

    准确来说,是一条文字信息,和一个语音文件。文字信息很简单:【你或许该听听这个。】

    严修济点开了语音信息,嘈杂的背景音当中,俞言溪的声音传来:“你是说,你想要三千万?”

    然后就是周子轶的回答。

    “是啊。你至少拿出三千万的诚意,再来和我谈吧?”

    第83章 ——有话和你说

    严修济就站在自己的办公室门前,听完了那个音频文件。

    内容也不多,除了俞言溪说“你是说,你想要三千万”,周子轶回答“是啊。你至少拿出三千万的诚意,再来和我谈吧”,还有几句话。

    俞言溪说:“三千万你就能离婚?这么说,你觉得这个婚姻的价值是三千万?”

    周子轶回答:“你这么认为,也可以。”

    俞言溪又说:“所以,你原本就喜欢男人?是谁都行,何况还有钱?”

    周子轶回答:“不止是钱吧。我哥这个条件,白睡一晚都不亏吧。”

    俞言溪道:“看来你对这段婚姻,也不是很认真。”

    周子轶道:“我认不认真,和俞老师有什么关系?”

    这么几句话,加起来都不到一分钟,严修济听完后却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

    他的脑子里纷纷乱乱,心情却出奇地镇定。他大概能猜到俞言溪为什么会发这个东西给自己,一面感叹俞言溪真是钻牛角尖钻到智商骤降的地步,一面感叹周子轶居然把真话都说出来了。

    也就是俞言溪不知道真相,这要是知道,那真是一点不会奇怪周子轶的发言。

    但话又说回来,严修济这个知情人、当事人听到了周子轶的发言,也要被他气笑了。

    倒不是气他的市侩言论,而是气这个人的口是心非。

    严修济有点摸不清周子轶的真实想法。他能感觉到周子轶的接近,能感应到他那种无声的情绪传递,有时候甚至强烈到犹如献祭。但周子轶嘴上说的话,好像又总在两人之间划开分界线。

    比如,他经常说:“如果你找到心上人了,我可以马上离婚。”

    也时不时说:“我以后不会纠缠你的。”

    周子轶仿佛在用语言给他自己上锁链,将他牢牢锁在一个界限里。明明他的情绪已经冲出来了,可又用某些话一把把他自己拽回去,也不知道在催眠他自己还是严修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