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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斯亦顿了一下,低头:“就那样。”

    他上周五刚刚跟江城亲上小嘴,还没有人知道。

    张宙点点头:“你是我见过跟他走的最近的人了, 一般咱们同学都不敢跟他一起上下学的。“

    赵斯亦抬头:”为什么?“

    “你不觉得他很冷吗?”

    张宙比了个哆嗦的样子:“跟他说话都经常不搭理的,刚上高一的时候还有很多女生来表白,但是都被冻走啦。现在声名远扬,都没什么女孩子敢凑过来。”

    “很多女生表白?”

    赵斯亦努努嘴,像是顺口问:“那江城...以前谈过恋爱吗?”

    张宙摇摇头:“这就不知道了,我跟他也不熟,长这么帅,应该谈过吧?”

    澄江一中是禁止早恋的,但这种规定在艺术班和体育班基本形同虚设,十五六岁的青春期,不谈谈恋爱哪里叫青春?

    但他跟江城只是亲了嘴,最后到底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其实他自己都不太清楚要怎么跟男生谈恋爱。

    那天两个人粘在一起,完全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冲动,没有什么道理可言。

    赵斯亦一想就想了大半个上午,连打了下课铃也没发觉。

    他回过神来,发现大部队已经开始奔向食堂,外面的走廊人影一大片一大片的掠过,水泥地都是响起的脚步声。

    赵斯亦没动。

    江城收完了书包,也没动。

    这样不上课的时间,好像突然变得宝贵了起来,又像是一种默契——他们已经不是单纯的同学或者朋友,中午的这一个小时应该要和对方一起度过。

    赵斯亦先看一眼江城,问:“去、去哪儿吃?”

    磨磨唧唧拖到这会儿,食堂多半是没了好菜,很可能连汤都没了蛋花。

    但学校附近有小吃街,走过去也就十五分钟,还可以单独相处一会儿。

    赵斯亦心里已经有了想法,但又不好意思说的这么明显。

    他侧头,眼神飘过去,江城的声音很沉稳:“去小吃街?”

    赵斯亦“哦”一声。

    “好呀。”

    .

    “红烧牛rou面两份,一份不要香菜一份加根火腿肠再加个煎蛋。”

    老板娘吆喝一声,江城说出去买饮料,赵斯亦挑了张干净靠里的桌子坐下来。

    午休只有一个小时,其实选择来小吃街的学生不多,毕竟来回走路就是半小时。

    大多数人都奔在食堂和面包,泡面和煎饼果子之中,走到这里来的基本都是想要单独吃顿饭的。

    赵斯亦看了一圈,他旁边的三四桌都是一个男生和一个女生,有些很明显是小情侣的关系。

    老板娘动作很麻利,两只空碗一放,舀汤下面。两万飘着热气的牛rou面很快端上来,带火腿肠和煎蛋的放在赵斯亦跟前。

    他吃面从来喜欢加料,什么小青菜鸡丁火腿片荷包蛋,什么都想加一点,一碗端上来,格外丰盛。

    反观江城的面,因为不要葱花香菜,清汤上只飘着几片牛rou,格外冷淡。

    赵斯亦努努嘴,把火腿肠用筷子夹断,放了一半进江城碗里,又把自己的荷包蛋夹过去。

    他总觉得现在两个人关系不一样了,有什么都应该一起,吃饭要在一起,吃的东西也应该一起。

    而且江城也不能嫌弃他。

    毕竟亲都亲过了。

    赵斯亦这边分完东西,江城刚好买了两杯牛奶走进来。

    他个子高,再加上那张不常出现的校草脸实在是太过惹眼,几乎走过哪里,旁边的人都会抬头看一眼,再看看跟他一起吃饭的赵斯亦,发现是个男生,才收起好奇的目光,把头撇回去。

    赵斯亦被看的脸有点发热,虽然别人压根没多想,因为是两个男生吃饭,再正常不过,但他已经心虚的不行。

    第一次谈恋爱。

    哪有不紧张的。

    江城看上去倒是很镇定,先替他戳开了牛奶,又用手握了一下温度,才放一根吸管进去:“喝吧,要了温的。”

    声音很低,却很好听。

    风扇卷起空调风一样的清爽。

    赵斯亦忙低下头,把牛奶抱过去吸了一口,江城又从筷子筒里拿了两双一次性筷子,撕开包装检查了一下没有小木刺,才放到赵斯亦的碗边。

    放自己筷子的时候他看到火腿肠和荷包蛋,微微一怔,对面的人很快说:“点...点多了,我吃不下这么多。”

    “嗯。”江城什么也没说,开始吃面。

    他默认了赵斯亦吃不下的,就该自己吃,两个人不分彼此。

    赵斯亦又吸了一口牛奶,偷偷抬头看他:“怎么买温的。”

    江城看他一眼,淡淡道:“你早上不是嗓子疼吗。”

    因为两个人的关系发生质变,赵斯亦周五没走,连着周末两天都在江城家睡,两个人腻在一起。

    预收每天早上,江城都能看到那床被子躺在地上,有个人敞着肚皮吹空调。

    结果就是着了凉,赵斯亦嗓子一干,早上就嚎了一声,他本以为江城没注意,却没想到他记得很清楚。

    江城平静道:“以后晚上睡前关空调。”

    “你管我啊?”

    赵斯亦低着头,小声的试探。

    不知道是不是张宙那几句话作祟,赵斯亦一早上都在想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