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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闻乘:“……”他有那么强权吗?现在连个保镖兼司机都开始不满意他了。

    “闻总你知道的,小先生就跟瓷娃娃一样, 哪里懂得这些公司上的事情,但是他这一次为了您挺身而出管理公司,而且总是加班加点的在学习,我们作为下属的看了都觉得厉害,能在那么短时间内坐稳总裁位置的又有几个。可是你却那么丧气,至集团于不顾,这一次事情要不是小先生用自己挡住了公司的损失无法估量。可你却还说小先生是跟人家私奔!”

    闻乘没想到能在下属耳里听到自己这么恶劣的形象,顿时失笑出声:“看来,我真的很糟糕。”

    所以小娇妻不要他了。

    他果然是活该。

    “闻总当然很糟糕。”

    闻乘:“……”

    “但是也不是无可救药,还是可以挽救一波的。”小张同志弯下腰凑到闻乘耳旁小声说道:“我查到小先生在哪里了。”

    “在哪?!”闻乘猛地转过头看着小张同志。

    小张同志身后敏捷的往后挪了一步才避免了被自家boss袭击,表情神气:“哼,闻总你太不像话,突然想站小先生,不想告诉你。”

    “这个月奖金10w。”

    “在蟠桃街119号。”小张同志迫于yin威一秒就说出了位置。

    ——蟠桃街119号啊,是我这辈子都不想再回去的地方,我多么想这个门牌号码可以跟消防队一样,能开个水车,用水把这座房子给淹没了。

    ——为什么?

    ——这里藏着我最平淡的生活,也是我噩梦开始的地方。我爸被判死刑,缓期执行之前回家看过我一次,他说对不起我,然后他就在牢中先死了。我妈在知道我爸死的第二天,抑郁症发作,在我房间的阳台上吊死了。我要离开了这个地方,再也不想回来。

    小少年笑着说的,却泪流满面。

    ——因为我怕看多两眼我也想死。

    脑袋像是被强烈跳动着的心跳声震晕了视野,记忆疯狂的涌入让他措手不及的接纳。

    ——可是我能去哪里……有谁可以救救我吗……我就快承受不住了……

    是霍醇醇在哭。

    哭得他心都碎了。

    “闻总,小先生说不要那么快去找他,等你想清楚了再去找他。”小张同志察觉到自家boss的一些微妙变化,他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只知道小先生的声音听起来好像很难过的样子,像是在极力忍耐着什么,却期盼着闻乘去接他。

    还有一句话,听得他心都是酸的。

    要不是因为这句话他才不会那么刚的站在小先生身边跟自家boss对着干。

    闻乘握着轮椅扶手的手用力得青筋浮现,眼眶渐红:“……他还说了什么。”

    “小先生说,希望你站起来,抱抱他。”

    ——有谁可以抱抱我吗?

    那个蜷缩在角落的少年像只可怜兮兮的猫,清瘦至极,狼狈不堪,脆弱得仿佛一捏就碎,哽咽抽泣着,自说自话,就好像下一秒气息就会消失。

    信仰,要给他找一个信仰。

    不然活不下去了怎么办。

    喉间的哽咽让他一时半会说不出话,他无法想象霍醇醇为什么会回去,是抱着什么心情回去那个地方,碎片的记忆让他难以捕捉完全,但却足以击溃他的理智。

    立志成为霍醇醇生命中的光,是他的信仰。

    而霍醇醇的信仰……

    会是等他的到来吗?

    说想要他的拥抱,是不是想起了那天是谁将他抱出地狱的。

    他差点忘记了。

    “我会的。”他垂首看着手中空荡荡的无名指位置,那一圈的存在感他会找回来的,可不能被陷阱蛊惑了他的判断,差一点又被规则套路了:“我会站起来去接醇醇回家。”

    这一次他会想办法去到霍醇醇的生活中。

    而不是见不得人的守护神。

    送一条‘长命百岁’的红绳都要托老婆婆帮忙。

    这一次的‘祝愿霍醇醇长命百岁,健康快乐’,他要亲自说出口。

    看着窗外的一览无遗的高楼大厦,宛若城市中背负重担的蚂蚁,在繁华中匍匐前行中,差点迷失自我。

    他也差点被规则迷失了自我。

    这一次他不会的了。

    【醇醇,等我接你回家。】

    距离太远了,可能听不到,下一次他会亲口说的。

    ——

    白蓝色别墅在老街依旧是那么瞩目,过分华丽的色彩是喧哗中突兀的存在。

    霍醇醇站在大门前,抬头看着门牌号119,眼眶渐红,尘封许久的秘密像是重见天日那般,却暴露在阳光下掀起了鲜血淋漓。

    其实他已经在第一关完成遗憾了,身上背负好几条人命却在监狱里突然病死的爸爸,他来不及见;爸爸死后在他房间里上吊的mama,他来不及说最后一句再见。可是当他再回到这个充满着悲伤的地方,心里还是难受。

    所以这又是为什么呢?

    又把他难受的事情放出来了。

    “这个房子是我新买的,打算用来画画创作,你喜欢吗?”端木玄羽看着面前这一栋隐于老街小巷中的别墅:“充满着艺术的存在,又好像带着说不出的悲伤,对不对?”

    端木玄羽的声音在背后温柔响起,就好像是在期待着他的回答,他的视线落在二楼的房间,牵强的扯了扯嘴角,眼泪从眼眶无声流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