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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上的风雨没停,而黑暗里的雨停的时候,温行阑静立在夜色铺陈的卧室里,半明半暗的光线穿透时间映照在他的脸上,更衬得他一身气息如敛,眉目如墨画。 不论何时,他总是平静儒雅而得体高贵的。 四五个小时后,黛色的天渐渐晕染上了层层叠叠的晕红,绚丽多姿。 与此同时,温行阑卧室的门被敲响。 片刻后,一颗毛茸茸的小脑袋探了进来,“哥哥,吃早饭啦。” 进来的是一个看起来四五岁的小男孩,虽然男孩年纪还很小,但一身气息却隐隐有朝温行阑靠拢的趋势,老成而内敛。 温行阑在温谨言进来的瞬间收敛了一身冷冽的气息,他蹲下.身摸了摸温谨言的头,温和地笑着道,“好,哥哥换好衣服马上就下去。” “那我等哥哥。”温谨言甜甜地笑了,他最喜欢和哥哥在一起了,哥哥总是温柔又耐心。只是哥哥却不经常回家,昨天哥哥好不容易回家了,还和爸爸mama一起吃饭,他真的好开心。 温谨言虽然小,但情绪却很是敏锐。 温行阑也笑了笑,温和地嘱咐了温谨言几句话就去洗漱换衣服了,等他换好衣服,就抱着温谨言一起下了楼。 温谨言乖乖地窝在温行阑怀里,一双和温行阑相似的眼睛笑得和月牙一样。 温先生和温夫人看见温行阑牵着温谨言在饭桌前坐下,有要在家吃早饭的意思时,都愣了愣,旋即是止不住的兴喜,就连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温先生面色松泛了不少。 温夫人更是一直关注着温行阑,不停地嘱咐他多吃点。 此前他和先生关系极其糟糕,时常伤人伤己,可伤害最深的却是行阑,甚至那次被绑架,也和她不无关系。因为他们,行阑失去的太多了。 等到十年前他和先生的关系渐渐缓和了,想要补偿,行阑却是已经养成了这样的性格,也不肯再原谅他们了,又直到五年前行阑说他想有个弟弟或meimei,她以为他是要原谅他们了,却没想到又这么多年了,他还是不怎么肯回家,能像现在一样和他在一起吃饭,她已经很满足了。 而温行阑,他从头到尾没说多少话,只是在照顾着温谨言。吃完饭后,他又跟温谨言坐了一会儿,交代了些话给温谨言,然后在谢疑来的时候就和谢疑一起离开了。 等到到了应如笙那里,这次他不像之前一样等在外面,而是自己进了别墅,也让谢疑离开了。 应如笙醒的时候,入目的便是他坐在她身边的模样,她险些吓了一跳。 温行阑见应如笙醒了,温和地笑了笑,就如往常他们还住在一起时温柔地为她捋顺了耳侧的发,“吓到你了?抱歉,我不是有意的,不会再有下次了。” 应如笙习惯了温行阑的动作,现在刚睡醒,脑子也有点迷糊,便没觉得哪里不对劲。 温行阑看着这样的她,眼里的神色更柔和了,“今天不是说好和我一起出去吗?我为你选好裙子了,你洗漱了换好吧,我下去做饭。” 在一起五年,温行阑向来体贴周到,应如笙的衣服也基本都是他选的,甚至做饭这种事情很多时候都不是家政做,而是他亲自下厨。 这一次也是一样,应如笙习惯性地就要接过他手里的裙子,却突然之间清醒了过来,他们已经分开了,他怎么突然这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见应如笙不接,温行阑眼里的笑意略有片刻停顿,然后极快地恢复如常,他把裙子放在床上,“最后一天了,开心一点,你慢慢换衣洗漱,我先下去做饭。” 温行阑离开得很快,没有给应如笙任何反应的机会。 应如笙看了看温行阑的背影,半晌,到底是起床拿起温行阑选的裙子去洗漱了,她倒要看看温行阑要做什么。 等到她慢吞吞下楼的时候,温行阑已经煮好了早餐,他向来是宜室宜家的,就像她那天调侃的一样。 早餐是八宝粥和糕点,都是她喜欢的。 伸手不打笑脸人,秉承着这个道理,她道了谢,坐下了,“谢谢。” 温行阑笑了笑,“昨天公布结婚的事情,我晚点跟你说好吗?” 应如笙抬头看了他一眼。 温行阑在应如笙审视的目光里平静如常,“我保证会处理好一切,明天开始也不会再缠着你,你可以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 “好。”应如笙沉吟了半晌,应了。 其实他处不处理对她都没什么影响,所以她并不怎么在意。 见得应如笙应下,温行阑又笑了笑,这次他脸上的笑很真,不像是以往总戴着面具一样的笑。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太高兴了,他又问了一句,“真的不可以和你一起吗?无论哪里,只要你答应,我都跟着你…或者你走到哪里暂时停驻了,打电话告诉我一声,让我来看看你。” 仿佛是确认一样,他每个字都咬的极其重。 应如笙却是听得蹙了眉心,也有些警惕地看了温行阑一眼,“抱歉,可能有些不方便。” 她毕竟已经离开了,又怎么让他去看她? 她依然拒绝得干净利落,温行阑对上应如笙审视的目光,两人对视半晌,然后他移开了视线,没问为什么不方便,只是道,“是我该感到抱歉,是我贪心了。” 这话应如笙没接,她怎么接都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