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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谷雨还在絮絮叨叨地说着,明媚却又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半月后,暖香居。

    正是午后,明媚半靠在床上,手里捧了一卷书正细细读着,谷雨在一旁说着闲话,明媚有句没句地听着,忽听得“辅国公夫人”几个字,忙问道:“怎么说起辅国公夫人来了?”

    “我也是听府里采买的小厮说的,他去的那家商行与辅国公府上有往来,采买的时候聊了两句,那辅国公夫人和她家姑娘原是去苏州给郭老大人贺寿的,本来前些日子就要回京,但不知怎的突然病了,听说病得还很重,只能留在苏州养病。”

    “那王姑娘呢?”

    “自然是留在苏州照顾母亲罢。”

    明媚点点头,这就和小说剧情对上了,辅国公夫人这次的病来得蹊跷,却也不蹊跷,外人看来是骤然发病,但其实却是辅国公那位侧妃长期以来的筹谋,用不了多少时日,辅国公夫人逝世,女主王子衿在辅国公府的处境便会一落千丈。

    想得多了,明媚便有些疲倦,明媚的病来势汹汹,自那晚后连着发了五六天的高热,好在之后便慢慢退了下来,足足养了半月才有了一点起色,谭家上下却不敢掉以轻心,依旧每日请了大夫来诊脉,苏氏更是恨不得时刻守在她身边,明媚却不忍她如此劳累,只让谷雨在旁服侍着。

    “姑娘,手炉凉了,奴婢给您换一个来。”

    “嗯。”明媚将手炉递给谷雨,把手缩进了被子里,自染了风寒后,她越发地怕冷,就是在屋子里也是裹得严严实实的。

    养病的这些日子,谭家兄弟时常会来看望她,就连谭远词和谭老爷子也来过许多次,而顾希越则是跑暖香居跑得最勤的那个,明媚的屋子里已经堆满了他送来的各种东西,有汤药,有吃食,还有各式各样的小玩意儿,这些日子里顾希越的好感度也来到了63。

    前些天顾希越搬了一箱药材来暖香居,明媚看着地上那个箱子,有些诧异,要知道顾希越此次被皇帝送到梦溪求学仅带了一个仆从及一些随身衣物,除此之外身无分文,这些药又是哪儿来的?

    “是母后差人送来的。”顾希越放下箱子,拍拍手道。

    “皇后娘娘?她怎会……”

    顾希越走到床边坐下:“是我给母后去了一封信,说我染了风寒,她就立马打发人送了这些药来,还有郭母妃也捎了些来。”

    顾希越指着箱子道:“这些都是上好的药材,里面还有御医开的药方,让谷雨对照着煎了给你吃。”

    明媚听完,冲他笑了笑:“原来是这样,多谢。”

    “这有什么好谢的,”顾希越摆摆手道,“倒是我该谢谢你,我已在信中与母后说了那晚我曾和你说过的话,母后说待明年我回到京城再与我细说,你说的对,亲人之间有什么话就该说出来,说出来就好了。”

    明媚微微一笑,忽又问道:“你何时回京城?”

    “父皇说过一年之期,大约是明年初秋。”顾希越想了想说道。

    秋去冬来,梦溪地处北方,早早便冷了下来,明媚的病也总算赶在入冬前好了起来.

    昨夜梦溪落了初雪,明媚早间醒来时见屋外白茫茫一片,心生欢喜,却也不敢轻易出去,怕再着凉受罪,只用一件大红羽纱白狐毛鹤氅将自己裹了个严严实实,怀里抱着暖炉,坐在窗前赏这美景。

    大雪一夜,暖香居的院里已经积了厚厚一层,两棵海棠树上也挂满了皑皑白雪,摇摇欲坠,天空中仍飘着雪花,悠悠扬扬,雪光映得四周格外明亮清朗,就连空气也变得澄澈清冽起来。

    “晨起开门雪满山,雪晴云淡日光寒。”明媚深深吸了一口气,舒服得眯起了眼。

    只可惜暖香居里没有梅花,不然白雪映红梅那才是一大美景,明媚抿了一口热茶正想着,就听到有人唤她的名字,“明珠!洛明珠!”

    明媚闻声望去,只见漫天雪光里一个红色的人影正朝暖香居跑来,明媚稍稍坐直了身子,在那团人影跨过大门的时候看清了他的模样,正是穿着大红织锦斗篷的顾希越。

    “明珠!明珠!”顾希越边跑便唤着她的名字,少年的面庞上全然是喜悦和兴奋。

    顾希越径直跑到窗前,和明媚面对面望着,咧嘴一笑,从身后拿出了几支红梅,献宝似地举到明媚眼前:“你看!”

    “这是我才折下来的,送你了。”顾希越笑着道。

    他眼睛亮亮的,因为奔跑的缘故还喘着气,呼出的白气让明媚眼前变得有些模糊,雪花纷纷扬扬地落在他的发梢眉间,很快便化掉了。

    屋外是翩翩飞舞的大雪,窗前是手拿红梅的少年郎,明媚一时有些不知所措,只这样傻傻地看着他。

    第8章 大家闺秀×黑化皇子(8)

    “你发什么愣啊?”看到明媚这个样子,顾希越抬起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明媚还是有些反应不过来,这副样子逗笑了顾希越,他得意道:“高兴傻了?今天早上过来的时候路过小花园见梅花开了,想着你肯定喜欢,但你病才好不宜出门,就折了这几支来,怎么样本皇子人好吧?”

    顾希越笑嘻嘻地把红梅又往明媚面前送了送,明媚接过梅花,露出一个真心的笑,说道:“多谢,我很喜欢,快进来吧,外面怪冷的。”

    “欸。”顾希越应了一声,便掀起门帘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