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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那晚僵硬的语气和神色,明媚到现在还记得清清楚楚。

    他怎么会愿意医治她这个杀人凶手的弟弟呢?

    慕遥一愣,今早在沈掌门坟前那种复杂的心情卷土重来,他的心慢慢落了下去。

    接着是长久而难堪的沉默。

    慕遥的反应在明媚的意料之中。

    明媚没有接着问他,只是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抬头看向了天边那一轮弯月。

    她忽然觉得,有些冷了。

    “这些与我治病救人没有任何关系。”慕遥突然开口道。

    明媚回过头:“什么意思?”

    “我是一个医者,行医救人就只为行医救人,无论病患是贫是富,是正还是邪,我都会尽我的毕生所学去救治他们。”慕遥缓慢而坚定地说道。

    明媚的眼神渐渐变了,她又问道:“即使我可能是杀害沈掌门的凶手?”

    慕遥的神色不变:“我也会尽全力将你弟弟治好。”

    明媚的心底升起一团暖意,有什么东西慢慢消融了。

    “沈掌门的死确实与我有关。”

    “你疯了?”一直很安静的系统突然大叫起来,“他明明都答应为江晏看病了,你为什么还要把这件事说出来?你不怕他反悔吗?”

    “我只是不想欺骗他,而且我还想改变他的一些想法,不是每一个正派人士,都是他以为的那样光明正义。”

    明媚的这句话将慕遥惊得站了起来:“你……为何……”

    “他死有余辜。”明媚平静地看着他。

    慕遥不住地摇头,不解道:“无论做了什么,沈掌门他都罪不至死!”

    慕遥看着眼前的明媚,仿佛今日才认识她一般,她怎么能杀了人,还这样平静呢?

    明媚的语气依旧没有什么起伏:“若是他包藏祸心,杀了很多无辜的人,将原本美满的一家人害得支离破碎呢?”

    慕遥愣住了:“沈掌门向来行事正义,光明磊落,怎么可能……”

    “但事实就是这样,他残忍地杀害了裴邈的父母和meimei,害得裴家家破人亡。”明媚说道。

    “什么?!”慕遥更是震惊,沈掌门居然做过这样的事吗?这怎么可能?

    明媚看着慕遥不敢相信的样子,继续道:“我知道,你也许一时半会儿接受不了,这与你一直以来知道和看见的截然不同,但这是真真实实发生了的事。”

    慕遥仍然久久不能回神。

    “杀人偿命,自古便是如此。”

    那晚之后,慕遥消失了好几天。

    但某一日清晨,他又出现在梨花楼门前,眼底青黑,脸色发白,像是几天几夜没有休息。

    明媚拉起他的袖子,将他领了进来,细细梳洗好,又将早膳端到他面前。

    慕遥默默地看着明媚动作,在她坐下来后,才开口道:“我今天开始为你弟弟看病吧。”

    明媚动作一顿,看了他好一会儿,缓缓点头:“好,用过早饭我带你去。”

    明媚把筷子塞到慕遥手里:“快吃吧。”

    两个时辰后,明媚回到梨花楼。

    她没有想到,晏儿居然不太抗拒慕遥的接近,安安静静地接受他的诊治,不哭也不闹,乖得不像话。

    看来,之后的诊治也不需要她时刻陪着了。

    明媚微微一笑,脚步也轻快了许多。

    她推开含冰阁的门,却突然被一个男子紧紧抱住了。

    “什么人!?”

    明媚浑身一绷,拼命地想要挣脱,那人却像是铁了心一般,无论明媚怎么抗拒也不松手。

    明媚无法,只能曲起膝盖,往上狠狠一顶。

    “啊——”

    含冰阁里传来老大一声惨叫。

    接着是明媚的怒骂:“你被人下药了!?发的什么神经!?”

    第76章 青楼花魁×药王首徒(11)

    “啊——”

    裴邈捂着他不可描述的部位,倒在明媚的床上痛得死去活来。

    明媚叉着腰站在床前,防备地看着他:“你发的什么疯?”

    裴邈依旧满脸痛苦,痛得开不了口。

    明媚气得没心思理他,将衣裳整理了一下,回身把门关上。

    “裴掌门这么清闲的吗?到处串门?”明媚斜眼瞧着他。

    裴邈:“……”

    明媚见他一时半会儿也说不了话,便也不问了,坐到铜镜前补了补妆。

    “……想不到你看起来娇滴滴的,力气还不小。”裴邈满头大汗地靠在床边,心有余悸地望着一脸淡定的明媚。

    明媚皮笑rou不笑道:“想不到裴掌门看起来一表人才,实则还有做梁上君子的癖好。”

    裴邈脸色一僵,难得结巴了一回:“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

    他的声音陡然低了下去,配上因疼痛而苍白不已的脸色,看上去倒像是那么回事:“容儿她——”

    明媚嗤笑一声,打断他的深情:“裴掌门后悔了?”

    裴邈没有说话。

    见他这副样子,明媚更是觉得荒唐:“沈小姐不肯见你,你就来找我?”

    裴邈讪讪道:“我只是心情——”

    “心情不好,所以想来找本姑娘放松解闷的?”明媚被他气得笑了,质问道,“那你这般又将沈小姐置于何地了?”

    这人怎能如此厚颜无耻?自诩深情,可所作所为有哪一点够得上这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