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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姜袖袖出来的那一刻起,其他玩家就把她团团围了起来,让村民们一时半会也无法下手。

    有村民被姜袖袖的言论冒犯到,勃然大怒,狠狠地瞪着她,却也有一部分村民在听了她的话后,面露迟疑之色,目光躲闪起来。

    “什么预言?不过是一些故弄玄虚的小事罢了,”姜袖袖反问了回去,“我只想问问大家,你们到底有没有真的看到神迹降临,有没有亲眼目睹神的存在?”

    说着说着,她又意味不明地笑了出来:“况且,会让你们用活人献祭的神……你们真的敢信仰他?”

    “就是就是!”

    察觉到姜袖袖的意图后,其他玩家也陆续反应了过来,在旁边不断附和:“有句话叫‘与虎谋皮’,那河神分明就是个邪神,你们真的觉得他会庇护你们?而不是恢复力量后,把你们也一起杀了?”

    “你们房子没了,他都没管,他真的在意你们的死活吗?”

    这些言论,其实算不上特别有说服力。

    可偏偏,这个时间点,是三户村民发现自己的住所化为乌有,多年的积蓄尽数消亡的当天。

    此时此刻,面对那样的结果,他们还很难冷静下来。

    同时,这也是他们最动摇,最容易被乘虚而入的时候。

    他们会恨玩家,这是当然的。

    可恨了又能怎么样?

    东西会回来吗?并不会。

    弄死了玩家,玩家会把他们的房子和财产换回来么?显然也不会。

    比起其他村民,他们真的一无所有了。

    而让他们失去这一切的源头,都是因为他们听从了黑袍老人的话,对玩家出手,以至于激怒了玩家。

    姜袖袖之前在王晓月外公的日记本里,曾看见过这样一句话——

    【第三年了,每年快到丰收的时候,河水总会涨潮,然后下暴雨,把庄稼淋得颗粒无收。】

    【并且每次下雨的时候,我们都会做同一个奇怪的梦。】

    他们会重新信奉河神的原因,就是这个。

    他们想要的东西,也不多,只是正常的丰收而已。

    结果到了现在,丰收暂且还没有,房子却被烧没了,简直亏惨了。

    尤其是在其他安然无恙的村民的对比下,这三户人家的心理,不出问题才怪。

    但同样的,这不代表村民就会因此站在玩家这边。

    毕竟,姜袖袖的言论里有个潜在的漏洞,那就是黑袍老人要是真的在忽悠他们,那他的动机是什么呢?

    大家都认识这么久了,他能做村长,说明和村子里大部分人都是能相处得来的,完全没必要这么做啊。

    一边是相处了快大半辈子的同村人,一边是所剩无几的玩家,那些村民在回过神后,就算心里再难受,他们八成也会破罐子破摔,彻底站在玩家的对立面。

    所以,姜袖袖必须在他们回过神前,就对他们进行“教育”,让他们开始产生怀疑,并因此动摇!

    “你们如果多读几本书就能知道,什么叫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姜袖袖最后补充道,“有时候,你白天里一直念叨着一个事,到了晚上,你就会做相关的梦。”

    这是绝大部分人都会有的经历,姜袖袖当初高考前,隔三差五就梦到自己在高考。

    许多神婆骗子热衷于用灵异原因来解释科学,那她自然也可以反其道而行之,用科学来解释灵异。

    能和许白沟通的人,只有那黑袍老人一个。

    其他村民,大都是听从黑袍老人的吩咐而已。

    他们最开始因为同一个梦而走到一起,形成最顽固的阵营。

    自然,当这个共同的基础被戳穿后,他们就会陷入无限的怀疑之中。

    “那时候,确实我们都在为庄稼的事情发愁……”

    听了姜袖袖的话后,有一位妇女忍不住嘟囔了出来。

    虽然她话说到一半,就因为旁人的注视而住了嘴,可她的神色告诉姜袖袖,她已经开始倒戈了。

    姜袖袖见状,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现的样子,没有流露出丝毫喜色。

    她知道,她还差最后一击。

    目前的村民只是怀疑,只是动摇而已。

    能不能彻底让村民们叛变……就差最后那一下了。

    “出事了!——”

    就在这时,从村子里的方向位置,传来了一个村民的惊呼声。

    他的声音扯得很长,夹杂着一丝激动,说起话时嗓音都在颤抖:

    “老刘家被烧了!他家被烧了!刚刚又有人去放火了!大家帮帮忙,快去救火啊!”

    又有人的房子被烧了!?

    在场的村民们闻言,脸色大变。

    而且,老刘还是村长的邻居啊。

    他离村长家就一条过道的距离,这么近,河神都不会庇护一下的吗……

    村民们面对这条消息,神情各异。

    远处的村庄里,一条nongnong黑烟顺着房屋向天空蔓延。

    无数人匆匆走过的脚步声,女人哭天喊地的哀嚎声,透过安静的空气,隐隐约约地传了过来。

    “快跑!”

    姜袖袖想也没想,马上大声说道。

    再不跑,村民们为了不让剩下的房子烧起来,绝对会对他们出手!

    其他玩家不知何时,渐渐都站在了姜袖袖的身侧,隐隐之中,有种以她为首的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