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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候,如果她不抱紧谢长离的大腿,得到他的庇佑,这鬼东西必定会给她招来灭顶之灾。

    安栗没有追问她,只看她到时候保不保得住,只是别连累她和小顾,她眉心一蹙:“这灵泉只有我们才看得?

    “嗯。”

    安栗看了一眼被灵泉浇灌的蔬菜,的确是个头又大,又水灵,让人看了很有食欲,可关键是这些蔬菜卖给谁?

    “你打算卖给谁?卖个本村人,恐怕没人买吧,大家都自己在种。”

    安娣脸一僵,这正是她苦恼的地方,就算是拉到镇上卖,她都觉得亏本了,要是有车拉到县里去卖,恐怕价格会更高一点。

    安栗想了想,谢长离好像特别注重食物的原味,于是建议:“不如卖给谢先生吧。”

    安娣小心翼翼地试探:“他不会怀疑?”

    安栗知道她不信任任何人,肯定不愿意亲自去面对谢长离,她就出主意:“下午谢先生会跟我们一起去山里摘野菜,你要是不放心,先去见见他。”

    这本来就是安娣的打算,正愁该怎么跟安栗说,让她引荐,结果瞌睡来了就送枕头。

    反正安栗的小命握在她手上,这傻瓜还不知道呢,她自己有一个致命的弱点。

    下午的时候,安娣摘了一篮子自己种的蔬菜,等高家的车来接她们,到时候顺势把菜送给他们。

    谢长离纵使下午要出去散心,也严格按照自己的作息时候,午休了一会儿,可把小顾给等着急了。

    她最喜欢去山上玩了,山里好多可以摘的花花,可以吃的野果,还可以去小溪里玩水,二姐平时都不许她靠近家附近的小河。

    小顾急得直跺脚:“二姐,快点,快点!”

    安栗瞪了她一眼,这小烦人精,呵斥她一声:“再等一会儿谢先生。”

    小顾别扭地玩着自己的手指,哼了一声:“不要谢先生。”

    安栗瞧她那小模样,故作凶狠吓唬她:“不要谢先生,每天中午就没有rourou吃了。”

    一碗小炒rou就能收买的安顾顿时捂住嘴,虽然不说话了,还是左哼哼右哼哼,提醒安栗早点上山。

    安娣一个人坐在一边,不耐烦地瞪着小顾,深觉她简直是自己的拖油瓶,偏偏安栗好像很疼爱这个傻meimei,耐心十足。

    忽然听到了“嘟嘟”两声,安顾欢呼一声,跟着喊:“嘟嘟来了。”

    高家人开了两辆车,谢先生带着自己的胖厨师老张出来,他自己不认识山里的这些山货,怕三个小姑娘也闹不清楚,吃到毒物,要让厨师认一下野菜。

    安娣透过吉普的车窗只能看到谢先生的大致轮廓,她紧张得手心冒汗,不住地颤抖。

    她生于这个贫穷的家庭,自小就有一种野望,她要当飞出山窝的金凤凰。

    眼前这个男人就是目前能攀上的第一根高枝。

    等到要见面了,她忽然自卑起来,她穿得那么土,手上还带着劳作过后的泥土味,脚上一双布鞋还是自己做的。

    谢长离摁下车窗的时候,安娣紧紧盯着缓缓朝下的窗玻璃,她先是看到墨镜下一双摄人心魄的眼睛。

    虽然隔着一层,她却觉得自己被眼前这人震住了,动弹不得。

    等他取下墨镜,跟安栗打招呼的时候,安娣的心咚咚跳着,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特别的男人,一看他的气场,心就忍不住动如脱兔。

    安栗却站起来挡住了她的视线,拉着安顾走过去,淡淡喊了一声:“谢先生。”

    她转过身,指着发呆的安娣:“那是我大姐。”

    又指着小顾:“这是我meimei。”

    谢长离对着她们矜持地点了点头,早就听说过这两个女孩,却还是第一次见面,安顾本来智力上有问题,单纯得像个小孩,而另一个人……

    他戴上墨镜,指了指自己旁边的位置:“上车。”

    那种目光他见多了,痴迷狂热,从他进入青春期就没少见,对眼前的这个安娣并没有什么兴趣。

    安娣回过神,见他的目光一闪而逝,矜持傲慢,全然不把她当回事,心就像被人掏空了一样。

    又见他对着安栗笑,让她坐自己身边,心中忍不住一阵妒火。

    安顾才不管那些,爬上车,她有点怕谢先生,因为谢先生是管rou的那个人。

    要是生气了,可能就不给她rou吃了。

    安栗看安娣还在那里发愣,微微一笑,这事算成了一半,她伸出头来喊:“大姐,快点。”

    安娣连忙爬上副驾驶座,跟谢先生身处同一空间之内,她心跳更快了,时不时透过后视镜偷瞄他。

    小顾实在太不安分了,在后座动来动去,村里的路也不好走,她时不时撞到安栗身上,安栗就要往谢长离那边倒,谢长离不断分出心思来扶着她。

    小顾不断地张望着车窗外面,倒没有晕车,路过大伯家,还朝着外面挥手:“奶奶。”

    安栗把她拽回来,不让她跟安家大伯接触,安奶奶重男轻女,大伯家生了一个儿子,她疼得跟眼珠子一样,人都二十五岁,她还想帮着喂饭。

    安奶奶霍地站起来,浑浊的眼珠子追着那辆车,迈着小脚追了两步,朝屋里喊:“崽,你快来看,那大洋马上是不是你安顾meimei?”

    安大伯的儿子安春生抱着饭碗出来啐了一口:“眼花了吧,她们家穷得揭不开锅,还有大洋马。”